第五十八章 我？选拔？（1 / 2）

“还有九人”清水澄没头没尾自顾自地呢喃，可惜那微弱的喉音还未吐露出多少就被她重新吞咽回喉咙，在旁人听来实在是含糊不清。

一份莫名的紧张记挂在清水澄的身上，从麻木的掌心到僵直的脚尖，从宣布选拔发表的开始直到现在，久久不散。而大概率只有到选拔发表彻底结束，这份紧张与纠结才能安稳落地、安然消散。

等到那时，无论是进入选拔还是留在under，她都能笃定地接受，反正无论在何处，身边都有成员们陪着不是吗——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可这份紧张从何而来呢？

“因为大家都在紧张对吧。”

“而我是个情绪敏感的人，情绪敏感的人就容易受到大家的影响，是因为大家的紧张导致了我的不安，也是很合理的是吧。”

“那只要等到发表结束就好了，到时候尘埃落定，大家该哭的哭完，该笑着哭的哭完，我也跟着哭完，就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了没错吧。”

“所以现在是应该紧张的时候，那就紧张好了。”

清水澄给自己找借口的能力称得上天赋异禀，她夹着手机交错握紧的双手不见丝毫松懈。

“只有九人了。”耳畔传来低声幽语，像是提醒，又像是劝慰，清水澄的手背被一贴温热的掌心覆盖。不必抬眼，光看手臂伸来的方向，清水澄就知道掌心的主人是谁，更不用说这是她除了自己之外，在乃木坂里最为熟悉的一只手。

“娜酱？是想让我别太紧张么？”清水澄向右移动视线，不偏不倚的撞上西野七濑悄悄向她投射而来的目光，起伏的眉峰显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清水澄感到有些滑稽，西野七濑的掌心虽然温暖，可搭配上那紧绷的脸色，带给清水澄的除去少许的安慰，更多的却是难为情。

“明明自己也是一副不安的模样，还要来捏我的手可恶，我又不是什么脆弱的陶瓷娃娃。”

“唉连娜酱都能看得出来，我到底是有多不争气才会把紧张都挂在脸上的。”

清水澄的脸上浮现出苦笑。

“可现在明明就是该紧张的时候！”

“难道你要因为别人紧张就自己也装模作样的紧张吗？没用的家伙！”

纠结涌上她的心头，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在清水澄的脑海中吵了起来，屋内有多安静，清水澄的脑海中争吵的声音就有多喧闹，犹如大风卷着大雨砸过枝叶，哗哗的响声吵得她听不见任何其他的声响，目光所及漆黑一片。

直至风雨骤息。

清水澄恢复了知觉，惨白的灯光重新投入她的瞳孔，她又重新得以听见身旁成员短促的呼吸声，重新感受到从手背传递到全身的温热。

似是惊雷落地，一片苍茫心海之中递出回音，恍若神明的诘问，从头顶、从脚下、从四面八方、穿透清水澄的心底。

“可事实上呢？那份紧张，真的是源自成员们吗？”

“无论是好是坏，你真的能坦然地接受任何结果吗？清水澄。”

“你需要什么？你在期待什么？你渴望什么？”

“你在逃避什么？”

“我不知道！”

追问如同一座座大山凭空而起，压在清水澄心头，她奋力反抗却毫无作用。

“九人。”她再一次呢喃着这个数字，以求取片刻的喘息。

只可惜现实并无怜惜悲悯之情，不留给清水澄再多一秒的逃避间隙。

井上小百合的接通了电话，选拔名额还剩下八个。

又是一道清脆铃声响起，很近，声源就在清水澄身边，她的手背忽然一空，西野七濑的手撤了回去，铃声休止。

“嗨——感谢”西野七濑软糯的应答着，说出谢谢时带着明显的哭腔。

“啊，这次是娜酱。”清水澄后知后觉，下意识的鼓掌，祝贺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好在沉浸在入选的喜悦中的西野七濑并不在意，起身离开座位的同时，再次捏上清水澄的手背，而不同的是，这一次西野七濑松开得很快，然后用只有清水澄听得见的声量在离开前留下最后一句话。

“娜娜会等着小澄汇合的。”

清水澄来不及回答。

清水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好”吗？大概太自负了一点，还剩下二十多名成员，仅存的七个选拔名额，入选的概率不大。可是那些自暴自弃说“我应该没希望的”之类的违心话，她却不情愿说出口。

是的，不情愿。或者说，是不甘心。

她又一次陷入无边的空白中去，源自心底的诘问死灰复燃。

“你为什么会坐在这里？为什么会最终选择来当一个偶像？因为偶像能够站在舞台？”

“不，不是，我未曾有过舞台的梦想。”

“因为考不上大学？”

“也不是，就算考不上早稻田，进入一个普通的大学却并不是难事。”

“那就是因为偶像是个还算挣钱的工作？”

“或许是，但挣钱的工作还有很多。”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