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一. 送寒（2 / 2）

她还记得当年玉棠春意雕琢的春日，乱花情愫渐迷了眼，在那个人的身上，她感受到了他对她独一份炙热的爱，苑凝还记得，在那热烈爱意的包裹之下，她渐渐开始设想一个若两人都只是寻常人家子女时的未来。

“也许，若真如此，我们也可以拜天地拜高堂，赏世间美景，悠哉游哉，白头相守…”苑凝轻声说道，这些话她仿佛在说给别人听，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思绪飘忽，剪不断理还乱。

既以为妃，便需心系家族兴盛，为日后自己的自己谋一份出路，为深埋在心中的他求一份安稳。

身份头衔太多，牵挂羁绊一绕一拐勾连成结。

苑凝正想起身活动活动，忽然屏风后闪过一个人影。

“朝月？”苑凝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苑凝蹙起眉，她来到屏风前注视着那人的身影。

待认清来人后，苑凝心下一惊，倦意霎那间散去了大半。

她对来人身份已经了然于心，苑凝释然的笑了出来，“多日未见，如今倒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男子从屏风后缓缓走出，他看上去憔悴了许多，那双星眸只有在看见苑凝时候才会微微复燃一些光亮。

“今日送寒节，东宫戒备比往日松懈许多，所以…我就想来看看你。”沈淮序从背后拥住苑凝，“在你身侧我只想做沈淮序。”

苑凝回望着那双神情的眼眸，骤然变故，那双眼眸徒增了些许沧桑和忧愁，她踮起脚尖轻轻在他嘴角落下克制的一吻。

沈淮序哽咽了，他拥着苑凝的双臂又紧了紧，随即凑到苑凝耳畔蹭了蹭她的脸颊，耳鬓厮磨。

“别…等等…你疯了吗？”苑凝看着眼含情欲的沈淮序惊叫道。

沈淮序二话不说扛起苑凝走向床榻，水帘轻纱帷幔随即落下，他卸下外袍俯身压上苑凝，“放心，今日太子不会回来很早的，他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能和太子妃独处，怎么可能浪费呢。”

转瞬旖旎，爱意汹涌，苦楚难言，苑凝眼泪不断掉落着，到嘴边的呻吟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在汹涌的浪潮之中，她隐约看见了三月的盛春——新婚夫妻着大红婚服，红绸缎，红灯笼，红帐，红烛，红褥…一切都是那样的祥和安然。

可这些却是只能是出现在梦里的场景。

她哭了。

沈淮序贴近苑凝，收力啃食着她白皙的肩颈，他不甘心，他无数次在心中呐喊道不甘心，从苑凝成为他妃子的那一刻起，沈淮序对她的爱将彻底埋葬在那个春日。

待到潮浪平息，俩人也只是相偎依在一起。

苑凝累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她静静听着沈淮序说军队里的琐事，府里的变化，她不怒，也不恼，只是这样听着。

沈淮序替苑凝理着耳边的碎发，他心酸的闭上了眼睛，当时只道是寻常，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