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鸿沟（1 / 2）
这个传说中的拉赛尔有着一双极其少见的异色瞳，左眼是骇人的血红色，右眼是比较正常的蓝色，抛开这双眼睛来说，他的长相算是很普通的中年男性，只不过是照一般人多了几分沧桑深邃的感觉。
自他左眼的内眼角附近开始，到外眼角附近结束，一个内尖外宽的黑色瘦长三角横卧在他左眼的下眼睑处，靠近三角形底部的地方向颧骨方向延伸出犹如毒蛇毒牙一般弯曲倒三角。图案整体配上血红色的左眼并不会很违和，而且颜色的质感就像是皮肤变成了纯黑色一般，很是自然。
“你怎么又带外人过来？”
看来拉赛尔也不是很喜欢和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打交道，他有些不耐烦地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维洛。
“一回生二回熟嘛，”伊迪丝凑到拉赛尔面前把手里的肉块摆到书桌上，“我又给你带‘祭品’来了。”
拉赛尔瞄了一眼桌上的“血肉祭品”没说什么，拎起布料交到了爱莲娜手中。断耳的精灵女仆默默注视着拉赛尔的侧颜，似乎在等待着主人的下一步命令。
“像往常一样两百金币，没意见吧？”
“当然没意见啦！”
精灵女仆微微一笑，带着肉块出了书房，听拉赛尔话里的意思，她应该是去给伊迪丝取钱了。
没想到这么一个诡异的肉块就能卖到两百金币，怪不得这只小猫平时的生活过的这么富足，和黑市老大建立合作关系果然吃穿不愁。
伊迪丝刚才提到了“祭品”一词，维洛又想起自己在地穴里见到的场景，捧着肉块的食尸鬼尸体拜服在骸骨王座前，像是在给某位当权者进献忠诚一般。难不成拉赛尔在暗地里侍奉那个和暗属性魔物息息相关的“邪神”？看他的外表的确不像是什么正派人物。
“所以，他是什么人？”
那只血红色的左眼似乎可以窥见他人的灵魂，被拉赛尔直视的感觉就和在噩梦中见到那个满脸黑雾的家伙一样，会不自觉地联想到一些诡异狂乱之景。整只眼瞳似乎一直在闪动着嗜血的红光，右眼是很有质感的深蓝色，两种对比强烈，反差极大的颜色出现在同一张脸上，结果就是显得那只红色的眼瞳更加瘆人。
“他是我在食尸鬼地穴里捡到的，对于自己的过去什么都不记得，但是会梦到‘使徒’。”
拉赛尔拿起桌上的瓷杯抿了一口还在冒着热气的茶饮，维洛也是借着这个机会看清了他手背上的图案，和那个肉块上的血红色线条一模一样，都是一个底部没有封口的三角被一个向上弯曲的圆弧拦腰穿过，图案内部有一些难以辨认的文字。唯一的区别就是拉赛尔手背上的线条是纯黑色的，和左眼下面的“毒牙”一样，自然，神秘……
他撑着书桌缓缓站起身，扎在脑后的黑色及胸散辫从肩头上披散而下。维洛能感觉到这个名叫拉赛尔的男人和一般的人类不同，甚至可以说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场根本不像个人类。
整洁得体的深灰色衬衫映衬着健硕的体态，笔挺的黑色的长裤搭配深棕色的战斗靴，身上轻便简洁的装束就代表着本人时刻准备战斗的态度。
维洛只觉一股寒意袭上脊背，他左手握紧刀鞘，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可就如伊迪丝之前说过的一样，尽管没有真正和拉赛尔交手过，也能直观地感受到彼此之间的实力差距。
“你们都站着干什么？”刚回到书房的爱莲娜自然是感受到了房间内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她便主动拉着维洛和伊迪丝让他们两个老老实实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客人要喝点什么吗？”
“不，不用了……”
这两人一个冷漠一个热情的，一时间让维洛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爱莲娜把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放到伊迪丝面前，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装满了金币。弯腰的时候爱莲娜偷偷瞪了拉赛尔一眼，没想到这个恶魔一样的家伙竟然会拜倒在精灵女仆的威压之下，轻叹一声又坐回到书桌后面继续处理公务了。
爱莲娜随即挤到伊迪丝身边，伸手在她毛茸茸的猫耳上揉了好一阵子，精灵纯真的笑容里看不出一点“笑里藏刀”的意思。和小猫嬉笑的动作虽然完全屈从于宠溺萌物的欲望，但却依然不失优雅。一头柔顺的金发在两侧鬓角处编出两股精致的三股辫贴合着颅骨的形状汇聚在脑后，就像是在头上戴了一个金色的花环。
剩下的金发自然垂散在背后，尽管中间隔着一个总也老实不下来的小猫，维洛还是可以闻到爱莲娜身上淡淡的花香。
“诺拉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啊？”
身为女仆记住每个和主人有来往的客人是必备的“工作技能”，以便将来有接触的时候能表现得大方得体。不得不说能有一个爱莲娜这样的仆人，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她都能让自己所服侍的主人舒心不少。
“她说害怕拉赛尔就不过来了。”
说完这句话伊迪丝还有些玩味地瞄了一眼拉赛尔，只不过他并不会像诺拉一样无条件顺从小猫的意思，对于这种说出来就是为了看他反应的话，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没有反应。
来之前伊迪丝的种种表现都像是在强调带他来见拉赛尔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可到这里之后拉赛尔一直处于一种爱答不理的状态，这也让维洛开始怀疑伊迪丝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说是合作伙伴未免也有点太冷漠了。
维洛甚至开始感觉自己出现在这里显得有些多余，要是她卖个肉块非得找个人陪着的话……这种事发生在伊迪丝身上还挺合理，但也不至于在来之前强行给维洛安排一个不得不来的理由吧？
“那个那个……爱莲娜，你的指甲为什么是红色的呀？我早就想问了。”
爱莲娜转换视线，刚想开口和维洛搭话，就被夹在中间的小猫抢去了话茬，她好像在找理由把爱莲娜引出书房，身为一个女仆却有如此影响力，不禁让人怀疑起爱莲娜的真实身份。
“这个嘛……你知道菲尔曼花吗？”
“知道！我主人的花田里养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