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寐骗（1 / 2）
哈雷与笛声之间的博弈仍继续着，这一路上哈雷见识花样最多的竟是沿途的风景；
场景开始变得丰富了，能清晰地在风雪中看见山的影子，看见沟壑的痕迹；
更多的还是动物的骸骨，哈雷特地用代码解放的右眼观察过它们；
它们的形状很奇怪，或者说是很异常，扭曲着像是融化的样子，有的甚至像是蛋糕一样被拍扁了，有的像是糖块一样地碎裂着。
就像是用什么东西构造出的，刻意摆在那的一样。
也不过知道什么奇怪的原因，太阳的位置好像从未变动过，哈雷搞不清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权当是游戏的设定。
他想着，应该不会有游戏给根本不见天日的地图设计“天空盒”。
就是这个地方其实不存在什么太阳，天上的那个发着蓝光的，应该只是个象征，寒冷，刺骨，冰雪的象征，是气氛的烘托。
基于这点，哈雷给了自己这个理由也不必去过多怀疑这里的构造，以方便游离的思绪被拉回来专注于眼前。
虽然与笛声的对抗开始变得无聊，但仍不能放松警惕。
随着雪崩的行进，速度变得越来越慢了，笛声变得越发轻快，柔和，像是公交车抵达终点站时放的音乐。
除了对自己一开始行进方向的怀疑，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接近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骨头越来越多了，以至于雪崩的重量和冲击无法压碎那些骨骼，使它们被一堆一堆地裹进了雪里；
哈雷本以为笛声又要有所动作，可手握结晶应备许久，也未见那些被卷上来的骨头有什么作为，难得的激情再一次被疑惑替代了。
“说起来这片平原那么干净平整的原因，就是因为雪崩吗？它简直平整的异常。”哈雷说着，听笛声依旧吹奏着舒缓的曲调，斗胆向后一望。
“轰！轰！”
一道更大的雪崩正席卷着整片平原，它们更重更高，所以直接就把骨头碾碎，压进雪里，杂草也被埋了进去。
身后雪崩和自己脚下作为跑道的雪崩保持着相对的速度，没有想要冲上来将自己压成碎片的态势。
“简直就像是扫地机器人，笛声控制着整片雪原引发雪崩，为了把这些杂物清除掉……”
“为什么呢？能肯定的是，这绝对是笛声作为……一般这种搞不懂情况的事，肯定就和‘神明’‘神权’之类的玩意相关联了，或许平整的雪原象征着什么呢？”
很老套的设定，哈雷想着，不过他就吃这口；那可是“神”，“神秘学”的“神”。
看了一会儿，确认身后的雪崩不会威胁到自己后，哈雷又将注意力放回了眼前，刚一转回头便吃了一惊。
雪上有血。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中见到血。
哈雷能够闻到血的湿热腥臭味。
一具没有腐烂的动物尸体被扔在了雪崩上，它没有像是被雪压过的痕迹，它不是被雪裹挟着强行被扯上来的。
它是被扔上来的。
这动物看起来像是鹿，有着白色的皮毛，角被卡在雪崩中的尸骨上，是有人刻意把它挂上去的。
鹿的毛发凌乱，但仍发散着油光，脖颈那巨大的伤口中正流着鲜血，隐约还能看见热气。
“是刚死的，像是被咬断了脖子……狼吗？”
没等哈雷更多思考，鹿尸体就被骨头扯着消失在了雪中，血痕也很快地被雪覆盖。
是挑衅……谁干的？狼么？
哈雷警惕地盯着两边，周围很平坦，自己一直随着雪崩在雪原中心移动，不会突然经过什么高山，进入什么峡谷，敌人没办法从视觉盲区中攻击。
那只鹿是哪来的？
哈雷稍稍靠近了些雪崩的边缘，两侧还是有着混杂着自己晶石的暗流，不过没有攻击的意图，而这道暗流也能把那些企图直接追上雪崩跳上来的生物阻隔在外。
说起来，雪崩的速度相比于一开始已经慢了很多，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有什么生物追得上，至少认知中没有；
况且还是冒着被身后的另一道雪崩吞没的风险，纵使能追上，它们又怎么在不断流动的雪崩上立足呢。
“果然还是笛声干的吗，目的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说着，哈雷再次凝视前方，可雪崩仍然没有什么异象，而这广阔的雪原似乎无穷无尽。
“呜~呜~”笛声依然和缓，戏谑的曲调隐晦地响着，分明知道这是阴谋来临前的征兆，可哈雷真是想不通究竟能有什么情况会发生。
只可能是远程攻击，这玩意绝对是被扔过来的……
苞
保险起见，哈雷再度在身体上凝结晶体，这回是长了记性，没再把自己变成木乃伊。
“嗷呜！~~~”是狼嚎。
狼群的嚎叫声不知从何处响起，未等分辨声音就被雪崩和突然加大音量的笛声盖过，只能隐约听出；
狼嚎有两段，一段是引领似的宣言，第二段是附和的群声。
雪崩的轰鸣，突然转调将戏谑转化成主调的笛声无一不预示着危险将至，哈雷当即抽出一根结晶，身体崩开，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
“凝像……”
随着一声不知名的吟唱，身前的雪崩中突然剥离出一块雪来漂浮在空中，这块雪方方正正，几乎是个标准的正方体，目测边长有一米之宽。
它随着自己一起移动，一直保持着相对的距离。
突然，这块雪有了动静，一面直接伸出了一只爪子。
“叶！”
哈雷毫不犹豫地甩出一道刃气，这架势分明是什么技能的准备时间；
“噗！”
眼前突然爆发出了一阵雪雾，几乎是将视线完全遮挡，当雪雾散去时，哈雷直接傻眼了。
那块雪仍旧安然无恙地漂浮在空中，而且已经显现出了更多的形状，虽然是在不同的面上，但四只爪子已经完全显现而出了。
刚刚是有什么东西把飞刃挡住了吗，是雪吗？
不，雪挡不住的，那些混杂着晶体的雪也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帮它挡下来，即便真的挡下了也不会导致雪被炸的那么散，像雾似的；
而且，雪崩对我已经没什么敌意了。
哈雷想着，向着那奇形怪状的雪试探性地发起了又一次攻击。
“噗！”
又是一阵雪雾，刃气与雪块接触的瞬间确实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但单单是一只眼睛代码解放的状态仍不足以看清。
这还是哈雷发现了端倪，由晶石构造的刃气无论是击中还是被挡下，都会有碎片散开的才是。
但现在，空有一团莫名其妙的雪雾却不见自己飞刃的踪影，哪怕是碎片都未曾见过。
自己甚至没办法感应到它的存在……
哈雷的心底有了个别样的答案，为了验证，他再次挥出一道剑气；
“噗！”雪雾再次出现，那已经显现出一只野兽头颅的雪块仍安然无恙。
“果然！”哈雷印证了心中的猜想，“它不见了，直接就从我的面前消失了！我的刃气直接被传送出了我的感应范围！”
敌人，是拥有着空间传送能力的家伙。
雪块的形状逐渐扭曲，四条腿被摆在了正确的位置，头颅彻底显现，尾巴也显露而出，这是一只狼，和当时杀掉的狼是同一种。
随着的雪块的最后一次变化，哈雷决不能再坐以待毙，脚踏滑板一个加速冲上前去，打算以近战直接将其了结。
“嗡！嗡！嗡！”
这熟悉的噪音，是自己制造的那三道刃气！
哈雷当即解放代码，向后闪烁；
就在离开原地的那一瞬，三道飞刃便交替砍过，爆发生长的错乱直接将雪崩掀了起来，呈过山车般地弧形飞跃。
哈雷始料未及，直接被雪崩甩下了车，还是靠着断裂的双臂抓住雪崩中的骨头才勉强把自己拉了回来；
可还没等姿态稳定下来，那奇怪的雪块已经完全成了狼的模样，觉察不妙，遂打算远离看清情况之时，这匹雪狼突然落在雪面之上；
“呜！”雪狼仰天长啸，随着远方狼嚎的附和，雪狼噗通一声炸裂开来；
待到雪雾散去，一匹真正的狼赫然显现。
这狼要比刚苏醒时见到的狼群中的每一匹狼都要强壮，身高几乎与哈雷平齐，四肢远比哈雷的要更加粗壮。
紧紧凝视着哈雷的双眼，流露着锐利无比的红光，仅是那股杀意就使人背后一凉，好似把把刀锋，刀刀砍在心头
这匹野兽黑灰色的毛皮上到处都是伤口，粗壮的后腿上，甚至还插着半截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