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死灵（1 / 2）
那骷髅分明没有眼珠，但在那空洞眼眶的眼眶中却并非不能察觉出什么情感来，它一种带有目的性的，要满足某种欲望似地站于晶体之中；
骷髅射手，亡灵生物，游戏中最经典的，最弱的，最普遍的敌人之一；
如今的游戏里，都放弃为这种敌人编写一段背景介绍。“复活的亡灵”——这类的解释成了一种解释骷髅来源的“常态”；
一言以蔽之：它们会存在，是因为它们曾经存在；它们能一直存在，是因为它们以前也一直存在。
理所当然地，它只有一副骨头，没有半丝肉质，仅仅是站在那里就颤颤巍巍，骨骼时有错位，可它手中的弓单单看上一眼就感觉手臂酸痛，那绝对一般力士可以拉卡的弓箭，可这骨头却是像拉开两根纠缠的棉线一样拉开了它；
接着，弓臂吱呀呀的变形声盖过了骨骼碰撞的清脆响声，甚至超越了晶体生长时发散的震动声；那把强劲的弓箭发生着剧烈的颤动和可见的形变，明显是已经超越了它本来的曲度；
哈雷不由地喘起粗气，晶体蔟中的心脏激烈跳动，以至于全身的血管都肿胀起来；经验告诉他，这种敌人不会强到哪去，但直觉告诉他这家伙并不简单；
那家伙瞄准着的可是心脏。
“花！”
哈雷试图从直接从骷髅的位置上召出一道裂口，可不知为何，这裂口竟然没有出现在预想的位置，而是发生了奇怪的偏移，吞掉它脚边的一块地面和大量的晶体，未伤它一分一毫。
这势头是真的不妙了，哈雷再次放出代码，这已经是在没有休息和补充的情况下第三次进入凋零状态，短路放电和剧痛绝对是必然；
这绝对会产生什么更大的影响，哈雷这样想着，咬了咬牙沸腾了所有脑水开始想着如何摆脱危机。
从身周唤出裂口将晶体吞噬，随即代码充能，将所有的身体碎块都闪现向花冠，并在闪现的过程中就与身体碎块建立连接以来重组，再将抓住花冠直接使箭矢落空；
哈雷自觉计划天衣无缝，代码充足，疼痛感还能勉强忍受，况且这骷髅的手臂虽有力却仍有晃动，还算有的时间能够争取；
“花！”裂口张开，大小无误，数量足够身前到花冠之间毫无阻碍，哈雷脑门带汗仅仅如此体力就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
“砰！”一声如惊雷般地炸响，箭矢射出，哈雷随即闪现冲向花冠，同时将稍稍偏头看向那箭；
不曾想，这四根不知经过了多少风霜的箭矢虽同一时间从弦上击发，速度飞快无比，但实际上，在哈雷眼中被放慢世界中就能看出，这四根箭有快有慢，且飞行轨迹并非相互平行的直线。
最尖锐牢靠的那支作为了主箭引领在剩下的三根箭前，剩下的几支箭也魔法般地按照着完整程度在其后依次排好，这些箭矢这才连成了一根直线；
主箭命中晶体的一瞬间，晶体的表层便碎裂开来留下了弹孔似地放射形裂缝，即便它的动能已经被消耗许多但仍旧突破晶体，深入了晶体内部为后来的箭钻出了一条通道。
晶体当然是会慢慢生长起来将通道补全的，可再次生长的晶体只是一些碎晶，坚固程度不如原来的晶体不说，还可能会引发更大的碎裂，通道会越来越宽广，如果这样，那最后一支箭将毫无阻碍地射过来；
那根箭甚至没有完整的尾羽，箭头都是平的。
“它完全有把握直接杀了我……”
哈雷当即心头一颤，不是恐惧，只是单纯的惊异，真正的感情早化作笑意浮上眉梢；
箭矢是快，瞬息间第二根箭矢已经完成了使命，果不其然，生长的晶体导致了更大的破坏；
可又能如何？
自己的动作先行一步，身体已经回到对应位置，立即便能重组，手臂更是经过特意安排，现在手指只需轻轻一颤便能接触到花冠边沿；
现在只需要按心中所想按部就班，就会在第三个箭矢击破晶体的瞬间重组身体，抓住花冠，脱离危机；
顶多会被箭击中身体罢了。
“轰！破！”
晶体碎裂，第三根箭矢彻底穿透了晶体引发的裂缝在不断生长的晶体上蔓延最后轰然一声成了无数碎片；箭矢的碎片划过哈雷的脸颊，他不以为意，自己的身体已经接近地面，手更是直接握在了花冠之上；
那第四根箭矢，恐怕还来不及击中心脏就会因为撞上晶体碎片而毁坏吧。
“咕噜~~”
“嗡！”
哈雷眼前一黑，先是脑袋一瞬间没了知觉传来一丝疼痛，紧接着更剧烈的疼痛便上位将哈雷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往那疼痛上的来源一看，自己的胳膊竟飞离了身体；
下一秒，无数的身体的残块从视野中显现，哈雷根本没认出那是什么，他只能在万般的惊恐之中感觉到手臂一瞬间失去了知觉；
好像还有什么东西钻出了他的脑袋。
这是什么……
几个刹那间，哈雷仍旧呆呆地看着激烈跳动着的心脏，唯有恐慌驱使着他的视野瞥向了来袭的第四根箭矢，它那势如破竹，将挡路的每颗晶体都破碎成粉末的势头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碾碎；
“咻！”
箭矢将近，只有一掌之隔，这本就足以致命，可那箭头上还粘连着细小的晶体；
若本来还能依靠代码强行苟活，但这下必死无疑。
“凋零！释放全部代码！”
代码释放，所剩余的，全部的代码从哈雷身体上任何可能的身体缝隙中如喷泉般涌现。
霎时间，思绪再次被延长，万物凝滞，身体短路发出的电光都被定格，唯有无法言喻的痛苦持续不断；
简直是要是把精神也撕裂开来……身体逐渐被代码碾成粉末了……
甚至只是为了争取一个思考的时间……
即便如此，在痛苦的折磨下哈雷还是费了很大的精力才集中精神，勉强足够了，已经能够分辨出那些飞散的碎块是什么东西——
那是自己脑袋的碎块，脸的碎块比较完整，飞的比较远；眼珠也飞了出去，因为外力它与身体间的链接断开了，这才没有第一时间便认清这突袭的攻击来源于谁。
而现在占据了自己脑袋的，是根质感熟悉的肉刺，毫无疑问，是那曾将自己逼入了绝路的史莱姆释放的肉刺；
这已足够，哈雷已经能明白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肉块史莱姆并没有被晶体消灭干净，而是残留了一部分；
这肉块当时对自己发起攻击，直到自己脑袋受到推挤时才发觉，那时只感叹它速度之快，全然没有发现它的一部分沾染在了头发上，让它活了下来。
肉块释放肉刺穿透头颅，随即化作利斧将手臂切断开来；它仍保持着攻击的动作，明摆着是冲着花冠去的，即便自己真的抓住了花冠，也会被这史莱姆所终结；
完全是绝路。
“嘁……身体要完全麻木了。”哈雷看向自己的手指，还能微微颤动，但身体的其余部分已经毫无知觉，一股不甘噎住了他的脖颈，肺脏仍然鲜红鼓动，可一口气都喘不出；
这样的将世界放缓的时间还能有多少？
他为自己浪费时间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感到可悲和愤怒；
可他明白，现在自己除了这个问题别的什么都想不出。
他很着急，想深呼吸却喘不上来气，想要流泪泪水都会被瞬间冻住；
身体还在崩解，箭矢仍在行进，自己除了“还能怎么办？”这样的问题外什么都想不出；他真的害怕了，牙床不受控制的颤抖……牙床，其实它们也早就不知道碎成几块了；
“咳……咕……”哈雷的脖颈破裂开来释放出一股冰冷的气息，这口气一出，也算是冷静了些许。
要活的吧，要活的话就再想想
还该怎么做……怎么做……
晶体能抵挡的住这箭矢吗，自己现在这破败不堪的身体能超越这个史莱姆吗？
不行……是的，抵挡和超越都是不可能的，晶体根本挡不下，自己也根本超越不了肉块史莱姆的速度！
很好，面对强敌，一个使自己落入下风的强敌应该做什么？
总不能是恼羞成怒试图反击的吧，要先活命，要逃跑，要逃！
既然是要逃，那就不得不做出点牺牲了。
“凋零结束了，现在是该夺得新生的时候了……”
代码收回，电光一闪，哈雷高喊道“根！茎！”
凭借着最后所剩下的丝丝代码一根晶体猛然间从身下突起，如利刃般生长穿行，只有他自己知道目标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