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1 / 2)
“呦,老三出门啊!”,弄堂里老人正赶着天刚亮去买菜、卖柴,就见到一个年轻人刚从院子里出来。
“三爷,您早呀”,老三转身,看到身后的老人,赶忙行礼。“赶早去点卯!”
“好,年轻人肯干就好!”,老人说完继续走了
老三回过身继续把院门锁好,然后就奔着外街走去。眼看就要走到外街,突然一个人拦住了路得正中间。
“先生,麻烦您让下?”,老三看了看对方,感觉对方是冲着自己的来的,但又考虑到自己不会武功,打起来占不着便宜,就找了个托辞
“何三,我想请你去个地方聊聊天”,男人对着老三笑了笑。
何三听到对方点了自己的名讳,心中不由一惊。“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去?”
“你觉得你不去成吗?”
何三转回头就准备赶紧跑路,可没想到刚转身迎面就是一个身影,还没看清楚对方的容貌,脖子上已经重重的挨了一拳,昏迷了下去。
吁,马步军司门前,金彪紧紧勒住缰绳。执勤的士兵以为金彪要闯衙门,赶紧持枪围了上来。
“你干什么的?马步军司前还不下马?”,领队的一个军官冲着金彪吼道
“在下俞家军探马营校尉金彪,有要事要见佟指挥使,劳烦通禀”,金彪把手中的令牌亮了出来
身边的士卒赶紧接了令牌,递给军官。军官仔细验看了令牌,然后又打量了打量金彪。“在这儿下马等着”
金彪看对方进去禀报了,也就赶紧下马,把缰绳丢给了身旁的士卒,然后走到台阶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军官就一路小跑的来到金彪跟前,递过令牌。“金校尉,佟指挥使有请!”
锦标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又从军官手里接过令牌,对军官拱了拱手。“有劳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议事堂大门口。
“禀报指挥使,俞家军探马营校尉金彪到”
“让他进来吧”,一个粗狂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军官摊手,将金彪让了进去。
金彪迈步进入内堂,佟指挥使也迎了出来,“金兄弟,好久不见了!”
两人一见面,金彪就赶紧下跪,被佟指挥使扶了起来,“你我自家兄弟,不必了”
“阔别三年,佟大哥还是如此的豪气”,金彪看着眼前的人,不禁想起了曾经共事的日子了。
“来来来,坐下说”,佟指挥使把金彪扶到椅子旁,两人按宾主落座。
“金兄弟,老帅可还好?”
“老将军已经归乡了,俞家军现在由副都督朱嗣昭率领,移驻南直隶了”
“那你老弟为何今日会出现在此?”
“老将军归乡前,一直怀疑杭州城中有人与倭寇勾结,为倭寇销赃、筹备粮草。故我接了朱都督的军令,来杭州打探消息。”,金彪没敢直说自己也已经随老将军退了军籍,当着佟指挥使的面也只好现编了谎话。但也并不全部是谎话,令牌却是离别时朱都督亲手相送,为的就是日后有需要可以凭着令牌帮忙,没想到今日已经用了好多次。
“那你已经打探到消息了?”
“是的”
金彪就把昨晚出城,在荒山的经历同佟指挥使大概说了一遍,但把永昌号和玄诚的事情给隐瞒了下来。
“嗯”,佟指挥使听完金彪话,不由得眉头紧皱
“佟大哥,此时是否让你为难了?”
佟指挥使听金彪这么一问,也就不好再隐瞒。“此事,确实有些为难。如果你此行发现的是倭寇,那么我可以立刻调军去那个山洞。但如你所说,此事只是几个歹人所为,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与倭寇有关,我如果调兵去清剿,那么杭州府必然会将此事上报南直隶总督署,到时候就算我们拿着脏银给上边证明,怕也是会落人口舌”
金彪一听,也确实如此。本朝历来,军政分离,万一此事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佟指挥使官位倒也是其次,脑袋能不能保得住,都不一定。
“可佟大哥,时间紧急,万一他们的同伙得到消息,转移了地方,那么我们想在抓住这条尾巴就太难了”,金彪把从刀爷那里缴获的短刀放在茶几上,“这是从那伙人的头目中缴获的,佟大哥看看”
佟指挥使低头看了看短刀,一阵惊讶,又把到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山字营?”
“是的”,金彪站起来对着佟指挥使下拜,“佟大哥,此事事关老帅和俞家军的前途,但求您看在往日同袍出生入死的情谊,帮帮我”
佟指挥使看到金彪跪下,赶忙去搀他。“老弟,你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佟指挥使把金彪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就在屋子里踱起步来。金彪也一脸的愁容,本来早上已经和公子约好,自己尽快找到马步军司,请佟指挥使派军清剿山洞。可没想到,关键时刻,佟指挥使这里居然有了变故。
就在两人各自愁容不展时,刚才守卫大门的军官又进来了。这次他并没有直接禀报,而是直接跑到佟指挥使面前,低声对他耳语了几句之后,马上告退离开。
“金老弟,你在这儿等我会,我有要事要出去一趟”
佟指挥使对着金彪撇了一句话,赶忙出了议事堂。金彪还没答应,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土地庙中,玄诚、凌月、杜坤一、小五众人把何三围在了中间。
“把他叫醒”,杜坤一对身后的人吩咐道
不多时,一个乞丐从外边拎了一桶的水走到何三跟前,一把把桶里的水从头上浇了下去。
“啊,冷,冷”,何三一阵惊慌,身体不停的打着寒颤
“何掌柜早啊?”,玄诚用扇子挑着何三的下巴,把他头抬了起来
“早”,何三看着看着眼前的人,正是刚才拦路的人,“你是什么人?我并不认识你”
“你我确实不认识,也算是往日无冤”
“那你们绑我干什么?”
“可我们并不是近日无仇啊?”
“有仇?”,何三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最近有什么时候和对面的男子有交集
“想不起来是不是?那我给你提个醒”,玄诚用扇子对着何三的脖子上敲了敲。“刀爷”
这两个字一出口,何三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脸上的表情立马扭曲起来
玄诚看着何三脸色的变化,蹲下来,对着何三笑了笑,“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何三眼神躲开玄诚目光
“非要明说吗?”,玄诚还是保持着微笑,“你的消息,让刀爷杀了十几个乞丐可还记得?”
“我不认识什么刀爷”
“哈哈,那我这就带你去荒山一趟,到了你就什么都知道了”,玄诚站起身来,对着身旁的人说,“准备马车,带何掌柜走一趟”
刀爷,荒山,看来今日已经没得躲了,对方已经发现了荒山的秘密。现在自己也暴露了,那就说明对方已经拿住了刀爷,要不然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存在。唉,看来今日在劫难逃,自己的命不重要,但连累家小遭殃,自己做儿子也好、做父亲也好、做丈夫也罢都是一个混蛋。想到这里,何三心一横,所幸咬舌自尽。舌头已经伸了出来,但准备用力的时候,上下巴却是一阵酸麻。
“你死不了的”,玄诚朝着何三挥了挥扇子
杜坤一走了过来,“公子,把他交给我们,我保证他什么都会说出来”
玄诚没有表示
“来啊,把他带走”
几个乞丐听了杜坤一的吩咐,立马跑了过来,把何三拖了出去
凌月走到杜坤一面前,“杜老,这人千万别给弄死了”
“姑娘放心,火候他们还是掌握的住的”
玄诚回头看了看凌月,“凌月,让人绝望之后才能找到活下来的勇气”
马步军司议事堂中,金彪坐立不安,想走吧,怕耽误公子的计划;不走吧,万一有了转圜余地,唉,里外里都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