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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孤注一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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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开口,他却挥手制止我,我咬了咬牙只好把劝阻的话咽回肚子里。的确,现在雷登被变成缚灵,我们别无选择,只能陪它继续这荒诞的赌局。

“我选这个。”乌图拾起石头骰子,那是个不太规整的立方体,六个面各穿着数量不一的小洞。“点大为赢点小为输,一局分输胜负。”他仰着头说,嗓音低沉。

“请吧。”人头温和地说,如果它有身体一定会行个绅士礼,可惜现在只能挑挑眉。

“不,你先来。”乌图板着脸。

人头也不推脱,骰子腾空而起又落在地上,旋转几圈后稳稳立住,朝上的面刻着四点。不大不小的数字,输赢的几率都很大。乌图捡起骰子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后毫不犹豫地丢了出去。

骰子从他指间投出化作一弯弧线,他的手劲很大,骰子陀螺一样转个不停,我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在场的四双眼睛都紧盯着逐渐变慢的骰子,眼见它晃荡着要落在两点上,却在最后关头翻了个跟头变成了五。

我长吁了一声,蹦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咽了回去,身旁的陶雅却依旧眉头紧锁。

乌图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朗声说:“我赢了,遵守你的承诺。”人头勾起一个嘲弄的微笑,阴冷回答:“没问题。”

语毕,乌图忽然身体一僵,也像雷登一样被折叠起来吸入石壁里,石壁上多了一个眉眼锋利的人头像。

“以为我没发现吗?他一直用风牵动着骰子的转动。在我还是人的时候就跟巫玩过了,那人也是用类似的把戏把纸牌吹开偷看花色;那家伙什么下场来着?对了对了,输给我三根手指。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人的伎俩一点进步都没有!”人头喜不自胜地舔着牙齿,得意地炫耀,“其实这次我真没有作弊,要是他对自己的运气多一点儿信心也许还真有机会赢我。”

“下一个,你来吗?”人头转而看向我,目光像条摄食的蛇。我几乎是本能地退了半步,又立刻被心底的羞耻感所包围,我的两个朋友都已经慷慨赴局并且付出代价,轮到我时第一反应居然是逃避。

“我跟你赌。”爽朗的女声响在我身后,我诧异地回头正对上陶雅那双烁烁的黄金瞳。她看了我一眼说:“怎么?你不是不愿意吗,我来好了。”

人头不屑地撇撇嘴:“女人就别来添乱了,每次都玩不到最后就扔下牌崩溃哭叫,又吵又没劲。”

“别小瞧女人,尤其是我。”陶雅坚定地迈上一步,眼睛如金色的水面一般平静。因为她是女人所以人头一直没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现在才打量了一下,但只看了一眼就惊叫起来:

“龙!龙!龙!你是龙!”他惊恐地大叫着,仿佛触动了什么痛苦的记忆。

“对,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陶雅对它嘲弄道,大方地摊开手,“能得到一位龙的灵魂,这机会还挺难得吧?”

“还是说……你不敢?”陶雅压低声音,露出讽刺的浅笑。

“我不敢?”人头被戳到痛楚,恼羞成怒地大喊:“龙就很了不起?就算是龙也要靠我来立下誓言!更何况几千年来从没有人在赌博上赢过我!”

“那很好,我选牌。”陶雅淡淡地说,拿起地上的牌。她那平静的态度让人头心有余悸,但仍按流程立约。只是这一次它不肯把全部的砝码都押上,只赌上雷登的灵魂。

他们用的与其说是牌不如说是刻着数字的石板,工艺极为简陋,与市面上印刷的纸牌有着天壤之别,牌数也少得多,很难想象用这种东西能玩什么。

我对赌博知之甚少,只能大概猜出赌局的规则。两人分别分得一张公开的底牌,然后轮番选择是否继续抽牌,待两人抽牌截止时将全部手牌公开,点数相加较大的一方获胜。但必须谨记的是,一旦点数超过二十一点就会直接判负,也就是所谓的爆掉。

听起来很像当下流行的黑杰克,以前听闻黑杰克的历史很长,没想到居然能追溯上千年。

两张牌分下,人头的是5,陶雅的是1,陶雅又要了两张牌,只看了一眼就放在一边。人头则要了三张,看过后紧紧扣死。

“叫停!”人头喊。

“叫停。”陶雅跟了一句。

我的心又一次悬到了嗓子眼,如果陶雅输了那我就必须上场,我对自己的水平很有信心,一分钟发牌,一分钟看牌,一分钟输,我连喊救命的时机都撑不到。

“18点。”人头的牌是5、5、6、2,常规且安全的数字。陶雅轻轻翻开牌,1、8……我伸长了脖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旦最后一张牌大于3就将功亏一篑。

“2点。”陶雅平静地说。最后一张牌是2。

牌全部翻开后石壁颤动起来,嗖的一声,一道光划过,雷登茫然的回到地上。我跑过去摸了摸,确认没少什么零件才放下心来。

“运气不错。”人头怪声祝贺,陶雅波澜不惊的态度似乎让它很恼火,但她脸上没有半点胜利的喜色。

“不是运气,黑色杰克是龙族发明的玩法,我可以在任何时候得到自己想要的牌。”陶雅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了不得的话。

人头的瞳孔猛地一缩,明显受了冲击,他大吼道:“怎么可能!赌博是千术和运气的较量,怎么可能是被操纵的东西!就凭你这种怪物也配玷污赌博!”

“不信就尽管来试啊,”陶雅重新抽了一张牌,“我依旧押上我的灵魂。”

人头又是一愣,嚷道:“你已经赢回了雷登,再不济还有后面那个男的,为什么还拿自己的灵魂来冒险?”

“问得真好笑,你觉得把地上的硬币捡起来算是冒险吗?”陶雅说,那双黄金瞳像水面一样平静。

人头咬了咬牙抽了底牌,是一张9。它似乎很想证明什么咬牙切齿地吼道:“别看不起赌博了,赌博是靠觉悟和勇气支撑的游戏,就凭你这种怪物根本没有资格取胜。我的身体已经证明了我的觉悟,现在给你看看,什么叫赌徒的勇气!”

说着他飞速抽牌,5、2、3……抽牌的速度几近癫狂,直到持有一张底牌和四张盖牌时才停下来。它大概不用呼吸,但仍粗重地喘着气,脸上的神情狰狞而亢奋。

我见过很多赌徒,他们上头的时候大多都有一张这样的脸,那时责任也好代价也好都被抛之脑后,只是痴迷于兴奋的刺激里。

“9、5、2、3、2……21点,满点!!”人头几乎是欢呼着吼了出来。“只有我才能,只有我……我是天生的赌徒,我与赌博合为一体,我就是赌博的化身!”

陶雅的底牌是1,很危险的数字,所以她只抽了两张牌。现在的情况只有同样打出21点才能持平,但那样的几率是多少?三张牌有多少种排列组合?我粗略计算了一下,大概是几百分之一。我和雷登都伸长了脖子,第一张翻过来时我俩几乎窒息,上面赫然印着1。

“果然是虚张声势。”人头咧嘴嗤笑,“两张牌就2点了,黑色杰克里可没有1。好了,翻牌吧,或者直接认输,也许对高贵的龙来说那样更体面。”

“你知道为什么这个游戏叫做黑色杰克吗?”陶雅低低地说,“在全部21张牌里,除去金花和银花从2至1各有两张,但还有一张牌仅有一张。它可以代表1或者11,当它在的组合刚好集满21点时则视为规则之外的绝对胜利,也就是黑色杰克。这张牌就是……”陶雅把最后一张牌翻开,上面刻着歪扭却清晰的字母“a”。

人头长大了嘴,嘴巴圈成o型,还来没来得及说什么一道强光就从石壁上坠落,乌图摔在那里。

“那么最后一局了,这一局结束之后就要乖乖给我开门。”陶雅说着扬起头,锐利的光自她的发尖划过;此刻我搀着乌图半蹲在地上仰望她的背影,奇怪,原来她的牌技是这么高的吗?

“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人头絮絮叨叨地自语,“我追加赌注!不止是开门,这里所有的灵魂我全部都押上!跟你赌最后一局!”人头高声叫着,试图用音量为自己造势。

“那么我也追加赌注。”陶雅端立原处,沉静地说,“下一局如果你输了,我就杀掉你。”

“杀我?”人头眉毛猛跳,强行按下眼中的慌张,“我可是不死不生的缚灵,我是这里的规则,没人能杀我。”

“因为他们是人,但我不同,我是龙。放心,我向你保证,号称不死的东西我杀过很多。”陶雅的语气仍是淡淡的,字里行间却透出阴冷的杀意。

我看到人头的嘴角在微微颤抖,那是崩溃的前兆。

“杀我、杀我……”人头风箱一般喘起气来,石质的脸皱成一团,眉毛痛苦地拧在一起,“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死……不可能……”

“到你抽牌了。”陶雅选好了自己的底牌和三张盖牌,把脸对人头扬了扬,这小小的动作居然让它产生了触电似的反应,怪叫一声缩了缩脑袋。

“快点,抽牌啊。”乌图用巫术给陶雅做了一把椅子,她翘着脚坐在那里,一只手撑着腮,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或者,你可以认输,也许那样比较体面。”

“我、我…抽牌……”人头哽咽着,好像嗓子里糊着一块年糕,大口把空气往不存在的肺里吸。悬在空中的牌不断晃动,如果如果它还有手的话一定抖得像个半身不遂的病人。

“杀、杀我这种条件,不能算数的吧?你看,赌局都是押上自己的筹码,哪有从对方身上下注的?你一定是在说笑……对吧?”人头试探着问,挤出一个快哭出来的丑笑。但陶雅摆摆手说:

“你不是亲口说过,誓言之壁前立下的誓约绝对会执行吗?我这人心肠最软,见不得人家不守信义。放心,我说杀你就一定杀你。”

人头哀叫一声悬浮的牌猛地一抖,顿时多抽了好几张,被这么一吓全掉在地上;乌图和雷登忙上去看,一并大声念出来:“8,4,5,7,3……爆牌了,他爆牌了!”

人头表情一僵,缓慢地扭头看向陶雅,眼眶里是无法掩饰的惊恐。陶雅坐在椅子上,双手扣在身前,静静地看着它。

“不,不要杀我啊!!——”如果还有泪腺它现在一定是痛哭流涕的模样。

碎裂声自人头内部传来,裂纹迅速从人头的额头开始蔓延,转瞬间布满了整面石壁。所有的人头像都共鸣似的震动起来,这些被拘束的灵魂发出凄惨的嚎叫。

它们化作一个个盘旋的光点从窗户和大门飞出,去往它们应去的地方。

但人头没有跟着解脱,作为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龙族制作的缚灵,它在裂隙出现时首当其冲,从松动的石壁上摔了下来。它仍旧被困在石质的人头内,而且它竟然有火柴棒一般的纤细手脚,它们支撑着它在地上艰难地爬着。

人头的样子很痛苦,石头皮肤没有覆盖住的背面是血肉的样子,像刚长出来一样细嫩,不死不生的属性正在渐渐失效,它重新变回了生物。只是从它凄惨哀嚎的样子来看似乎活不了几分钟。

“别走,别走,别丢下我啊!”人头向不断散去的灵魂们伸出手,那细弱的小手根本无法挽留任何东西。于是它继续吃力地往誓约之壁爬去,渴望重新与其合为一体。对我们仅有几步的距离对他来说如隔天堑,裸露的皮肤在地上磨破了,沿途留下一路血迹。

“好疼,好疼!为什么……”爬到一半距离时人头终于耗尽了力气,小胳膊折断了,再也无法移动半分;它维持着仰面朝上的姿势,连翻身都做不到。

在它正上方是一个女人的人头像。她是石壁上最后一个头像,没有像其他灵魂一样飞走而是留在了这里,以一种悲悯的眼神注视着弥留的人头。

“别看我,不许用那种眼神看我!你是、你是在可怜我吗!”人头想要躲避,可无法动弹的它根本避不开那滚烫的眼神,两行浑浊的泪水从它脸上淌下,它喃喃地问:“你到底是谁啊……”

她没有回话,漫长的岁月已经消磨了她开口的能力,只有那哀伤的眼神一直炽热,能够穿越千年的时光。陶雅始终静静坐着,我们谁都没有干预这场离别。

“对了,最开始我出来赌博,是想买米回家来着……”人头说着眼神黯淡了下去,骨折的小胳膊垂在身边,再不动弹。

“喂,这是怎么回事?”雷登翻开了陶雅的盖牌大喊。我们转头看去,她的牌是8,7,6,4,加起来有25点,跟人头一样也是爆牌。

“没什么,就该是这样,其实我不怎么会玩牌。”陶雅淡然地说。

“可是,”雷登一时语塞,手里无序地比划着,好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可你赢了每一局!你还说黑色杰克是龙族发明的。”

“那是真的,这个玩法小时候姐姐就教过我。”陶雅玩着自己的头发,轻轻说,“不过随时能拿到想要的牌是假的,我其实是用高温融化了牌的表面然后重新刻上花纹的。如果他有摸牌的手的话,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赢呢。”陶雅说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明明是那么不靠谱的话,可是赌徒们偏偏要信。明明赌桌上对抗的是数学这种终极规律,却相信能靠运气这样缥缈的东西翻盘。说真的,赌徒们这种奇葩的思维我还是很难理解。你以为你在跟别人赌运气,可从一开始人家就把你的命运牢牢掌握在手里。”陶雅说,“如果时间拖长这些伎俩迟早会被看穿,所以我只能快一点把它的精神击溃,没想到它居然这么怕死。”

“说什么觉悟和勇气啊,实际上就是个仗着不死、不敢把自己也押上赌桌的胆小鬼。”说完,陶雅把手心里藏着的卡牌丢了出去,薄脆的石板摔碎在人头旁边,溅出的碎片上刻着崭新的“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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