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华夏一家(1 / 2)
“好!好!你好!还站着干什么?给我打死他!”
田安恨到了极点,歇斯底里的吼叫着,瞠目扫了眼那些黑衣人。
那些黑衣汉子中,居前的两人当先动手!
他们听出来了,这小童是狄县田家的六子,倒不是真要打死他。但田安“无缘无故”挨了三巴掌,那可是齐王的嫡长孙!不教训教训这小童,宗族家法何在?!
他俩必须得捍卫王族的尊严!而且作为王族的旁支,由他俩出手,再合适不过。
两人各出一掌,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田麒的脸便袭来,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二人原本就是亲兄弟,长名田角,弟曰田间,配合的十分默契。两人打定了主意,不把田麒的脸抽肿,无以挽回田氏的颜面。
貂豹和华无伤自然不能坐视公子受伤,正欲出手,两道身影比他们还快的从旁掠过,不带一丝犹豫。
只听两声闷哼,田角捂着脸后退,鼻血从指间溢出。田间却直直的伸着胳膊,半天没有动作,另一手捂着腋下,应是那里受到了重击。
虞吉二人一击得逞,迅速退回到田麒身边。田麒亲身体验了把什么叫“打虎亲兄弟”,暗暗舒了口气,心道“好悬”。
田市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砰砰打鼓:“这是那个病秧子六弟?怎么会……?这俩小童又是什么人?……”
他与田安有往来,在得知田安要来狄县后,便专门外出迎他去了,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何事。刚回田氏庄园,就见到俩美艳的小童,他本就好这口,起了纳为己有之心,没想到小小的公母两只,十分扎手!
剩下的黑衣汉子见田角兄弟二人受伤,炸了锅,吆喝着就要上前。田麒担心己方这几人不是对手,高声喝道:“你们要造反么?我只听说过始皇帝!不知道还有齐王!谁敢以齐王之名造反,尽管上前!”
众人闻言,真的不敢再动,造反的名头可没人敢背,都拿眼看着田安。田安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始终没有说出什么话来,胸口大起大落,眦目欲滴血。
那名锦衣老者终于开口,道:“狄县田氏与我等本是同宗,造反之言如何说来?六郎勿要言辞过激!须知祸从口出啊!”他五十多岁的年纪,一副“眉慈目祥”的样貌,说起话来也不急不缓。
田麒看着他道:“你也知道祸从口出,他们辱慢我师姐之时,怎么不见你说话!”他隐约猜出,这老者应该就是田假了。田假是齐王田建之弟,田安的叔祖,两人都是正牌的王族,比他们这些八竿子之外的偏支,可是正宗多了。
田假心想:“这个小娃娃倒是牙尖嘴利!此时还需依仗狄县田氏,倒不好闹的太僵。”便目视田麒,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可不是什么‘你’,论族辈,你要叫我一声叔祖。”
“这老头先前‘稳如老狗’,不声不响,直到局面可能对自己不利时才开口,是个城府深沉的。”田麒心道:“你既然给我找台阶下,我也不能一直不下去。”
便对田假施了一礼,道:“还没请教,阁下所言之‘叔祖’从何而来?”
田假抚须说道:“家兄田讳名建,你伯、父要称我为叔父,我名田假……”这个“假”字还拖了长音,他知道自己这话出口,会是什么结果。
田麒“慌忙”下跪:“孩儿不知叔祖在此,方才狂妄无辈,还请叔祖大人不记小人过。”说完,对着田假拜了拜。
虽然日后是田儋首先率众反秦,但齐王的嫡裔在齐国还是有一定声望的,田麒也无法摆脱宗族的束缚。
田安这些人现在是“丧家之犬”,借着“不知者不怪”的名头,打也就打了,通名道姓之后,还是要守礼的。在齐国故有的这片土地上,不守礼,寸步难行。
田假见田麒低头,心中满意,也不去扶他。他们躲过了秦始皇的迁民之政,手里空空如也,要借狄县田氏之财,宗族之名不能不用。笑着道:“刚才你们却误会了,这是你的兄长,田安,不是什么歹人,还不快见礼!”
田麒人是打了,以小击大!拜,也得拜,谁叫他小呢!他又膝行到田安身前,学那徐三的样子拜道:“小弟有眼无珠,冲撞了大兄,请大兄责罚!”
田安是自幼娇宠惯了的,他看到田麒跪倒在自己脚下,这才是所有人应该有的样子,这小兔崽子胆敢不听他把话说完,就突然动手!真是奇耻大辱!想到这,他心中恨意又是大起!
一脚便将田麒踹翻在地!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道:“小儿该死!今日看叔祖面上暂且饶你!快滚的远远的!别来碍眼!”说完,朝着田麒就啐了一口。
田麒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也痛的不轻,又被田安啐了一脸腥臭。他顾不上管自己,忙回头看了眼虞吉和无咎,还好,二人分别被貂豹和华无伤拽住了。
他跟个没事人似的,用袖子抹了头脸,支棱着爬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笑着对田安道:“大兄,你气也出了,但弟却不能就走。这园子和园中的奴仆已被大伯父送于我师父,我师父不在,现下这里以我师姐为长,我能不能走,却得问过我师姐才行。”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他又转身问虞吉道:“师姐,我能走么?”
虞吉本来担心他受伤,欲要上前相助,却被貂豹死死拽住,现在看田麒又耍起惫懒性子,知道他并无大碍,面无表情的道:“人可以留下,犬不能留!”
田麒愁眉苦脸的道:“唉,师姐,你不能这样,难道你是要赶我走么?此园的文契在你手里,你却不要师弟了么?”
田市听他俩一唱一和的,分明是不把在场的诸人看在眼里,眯眼盯着田麒道:“六弟,你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