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毙敌长鸣(2 / 2)
借着拜访的名义,与之相博斗鸡,彩头就是那两个侍妾,当然,田安也拿出了田广不可能拒绝的诱惑。
田安以前宫养的斗鸡被抢的抢,偷的偷,送的送,一只也没剩下。
此行来狄县,倒没忘了带上他的秘密武器,“长胜药”狸膏!
把狸膏抹在鸡头上,水洗是不可能全洗掉的,且被抹狸膏之鸡,误以为自己也是狸,凶性大发!对方就不同了,突然闻到了天敌狸的气息,斗意全无!
胜败可想而知!
田安田市俩人做贼心虚,真以为那“药”有问题。
田市道:“六弟神技!这鸡恐是偶感风寒,突然病死了!我要赶紧回去看看其他‘将军’,咱们就此别过。”说着作势欲走。
田麒猴精似的,怎能猜不出,他们定是拿了什么好东西诱惑田广?
便道:“大兄说的是!只是现下两方相博,贵禽突然病死,却是三兄胜了!不知……此次博彩为何啊?”
“这……”田市转身看着田安,欲言又止。
田安恨得牙根直咬,后槽牙都要咬出洞来!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心道:“齐国玉玺等物,都已被秦始皇那厮给掠走!如此物这般精美的,现下仅此一块,我一路走来都没把这东西送人,怎能给这些鼠子?”
田麒看出端倪,对田安道:“安大兄,无信无义之辈,能在齐地存望乎?”
田安一惊,又想:“秦始皇暴虐,叔祖料定秦不可长久,日后要做非常之举,还是要靠自己家的齐人,不能落下这个名声!况且,哼哼!我便不能再把这东西赢回来么?”
想到这,他心里有了打算!
说道:“既是同宗,给你们瞻仰几日倒也无妨,但我与你要有一约!”
田安手指田麒,目露鄙夷之色,也不管本来要输掉的东西,怎么就成了瞻仰几日。
田麒见他说的郑重,输了东西还强词夺理,还要什么约定,料定对方的彩头定然非同寻常!
说道:“大兄便说来听听,是何约?”
“七日之后,我便与你再斗一场!三胜其二!胜者可以把那东西拿走,而且,我还要她!”
田安转手指向虞吉,如胜券在握一般。
田麒觉得好笑,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笑道:“我师姐又不是我的!你与我相约斗鸡,凭何把我师姐牵扯进来?况且,我无缘无故,为何要与你斗?”
田安虽不知那“长鸣”为何暴毙,但对他屡试不爽的“长胜药”有百番信心,况且三局两胜,等回去查探明白,也不会出现纰漏。
便对身后一人道:“把东西拿出来给他看看!”
他不信有人看了那东西会不心动!
这些乡县之人,岂会见过什么好东西?
田安昂起下巴,斜瞟着田麒,等着看这鼠子惊慌失措的样子。
一个随行的宾客从众人身后转出,他怀抱一匣,这匣子为木质,似是紫檀木的,一道笔直的云纹横卧匣上,给人典雅古朴之感。
那人小心翼翼的掀开木匣,忽见一道白光迎面,似要把天空的日光都牵引过去!
田麒目瞪口呆!
他也算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的博物馆了,却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玉璧!
眼睛落在上面,就再也难拔开,他不自觉往前迈了几步。
细观此璧,周身浮雕八龙,龙身弯曲,首尾相连,内“好”又透雕一龙,此龙复缠一环,体态遒劲有力。
这是九龙玉璧!
璧“肉”又分二区,以绹纹相隔,内布阳刻四方连续蟠螭纹,外布阴刻云纹。
浮雕在边沿的八龙,如腾云驾雾一般,或曲首展爪,或吞吐水火,俱是昂首挺胸,栩栩如生,体态各不相同。
再观玉质,晶莹细腻,如处女之嫩肌,肉中带脂,脂中带乳,是上好的羊脂玉。
田麒都忘了呼吸!
他好不容易才挪开眼,顺利的舒了口气,心道:“怪不得三兄愿意赌上两个侍妾!这东西估计换千百个侍妾都绰绰有余!”
田安很满意这鼠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直在旁边嗤笑。
田麒平复了下心绪,摇着头道:“此璧的确精美!不过,以我师姐为彩,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兄还是找别人吧!”
他做出转身欲走的样子。
忽然听到田麒这么说,田安有点不知所措,心说:“你倒真能抵得住诱惑!这女童有什么值得回护的?”
他又瞅了瞅虞吉,确实美艳不可方物,让他心里发痒难耐,但田麒不应,他如何可得?
又想到:“女子再好,一洞而已!这个鼠子毕竟年少,初尝人滋味,不知好女多矣,真是可笑!我便先取了你的园子再做打算!”
他“勉为其难”的道:“且慢!那便换你们城外的园子,如何?”
他们此行来了那么些人,却只能分住在不同的宅子里,不仅不便,最让田安不想接受的,是那种萧索之感。
田麒回身道:“我若输了,不仅要归还玉璧,还要搭上一座园子!兄若输了,却只拿出这已经输过的玉璧,这是何理?”
“那你待如何?”田安问道。
田麒迎着他双目,一字一句的道:“兄若输了,还要认我为主。”
“你!你痴心妄想!你白日做梦!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气煞我也!”
田安大吼大叫着,转起圈来。
他欲拿起那个木匣砸地上,想想,又不舍得,踢了脚石栏,又反得脚疼,恨得他找了个身边人挥了两掌才稍稍解气!
田麒静看田安发癫,还不忘了补上句:“那便不赌了,玉璧你也不能带走!”
田安的脸肿的更高了,红中带紫的!
过了一会儿,他哈哈大笑,笑声肆意无比,如夜枭临空!
“好!便依你之言!七日后,还在此处相斗!”
田安话毕,头也不回,当先往外走去。
那个抱着匣子的随行宾客,不知该去该留,咽了口唾沫,提胆问道:“公子,这玉璧……”
田安未转身,斜回过头来,那眼神似要吃人,从牙齿缝里擦出几个字道:“暂寄此地!”
抱匣那人冷汗直冒,把木匣轻轻搁在地上,便和其他人一起,随田安扬长而去。
田市看看田麒,又看看田广,指着木匣对田广道:“三弟,此物要妥善保管,万一出了纰漏,你们可担待不起!”
将欲走,又冷声道:“六弟,那园子的文契在你们手里,可不要丢了才好!”
在他看来,老六颇为诡诈,提前点明他的退路,别到最后又耍起小孩子的无赖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