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希望与圣族（1 / 2）
“这大夏，要变天了，九宸，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可能会战死，你如何选择。”
“这是紫衣门的职责，也是我的职责。”九宸毫不犹豫回答道。
左相眼神莫测，纠正道：“我的意思是，在内部，在我大夏辽阔的土地上，将屠刀挥向自己同胞。”
九宸沉默了，他不知道左相的意思，也不敢猜测左相的意思。
紫衣门上查百官，可一直以来，紫衣门除了对异族斩草除根，对于百官却是留有一线，否则将当官的杀完，谁来管理这偌大的疆土？
能让九宸死战的人不多，这不多的人，身份必在百官之上。
左相不在谈论这件事，继续转移到苍洛身上，对于苍洛逆伐上镜的事情，给出了解释。
“你听说血脉压制吗，在十万大山里面，便是庞大的妖兽，面对兽王的子嗣，也要匍匐在地，倘若借助这个优势，出其不意的袭杀，逆伐上镜并不是不能做到，因此，在特殊的情况下，境界并不绝对压制，也要综合其他因素来判断。”
“而苍洛的因素，我想我了解一些！”
左相说完，挥手示意九宸退下。
九宸走向楼梯，高大的身子停顿下来，“左相，但有一天，九宸领命！”
他不想去揣测左相的意思，跟随左相这么长时间，但凡能直言的，对方都会告知与他，而问出这句话，则表明左相也陷入了困难处境。
他所能做的，就是发挥出一颗棋子更大的威力，为左相添一份胜算。
……
密不透风，充满潮湿的牢笼内。
被铁链穿过琵琶骨的黑熊，注视着眼前平静的少年。
“具体不知，不过大致也就是炼成丹丸，吸成人干的下场。”
黑熊终于没有选择说谎，这意义不大。
从垂帘者的名称之上，便能推断一二，因为在高傲的圣族看来，能作为食物，容器，鼎炉的人，都乃是一种垂帘，他们应该赶到荣幸。
至于‘垂帘者’有何特殊，这就不是他们这种贱族有资格知晓的。
下一刻，黑熊便见到面前这个堪称恶魔的少年，眼睛开始泛红，嘴唇开始哆嗦，急促且压抑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牢笼内也是清晰可闻。
就好像，一只无助野兽发出的哀鸣一般。
黑熊曾在十万大山里面，听到过不少类似声音。
“苍洛。”叶伊沫担忧扶住苍洛，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我没事。”
苍洛抓住栏杆，无力摆手，脑中不自禁映出过往一幕幕。
一起同住同吃，作奸犯科，偷偷砸碎药方的招牌，只因对方多收一个铜板，一起打架，被打的鼻青脸肿，坐在房檐下，勾肩搭背啃着凉馒头，一起偷看那些红楼姑娘接客，将人家客人的衣服扔掉……
想到这一幕，他的鼻孔吹出一个泡泡，一张脸拧巴着，分不清是哭还是笑。
太多的一幕幕，像是落幕的影片在脑海播放。
这一切他无人诉说，哪怕相信灵格存在的叶伊沫和左相，因为他们不曾见过灵格，更不曾见证过那些早已过去的漫长时光。
他的心中波涛汹涌，在别人看来，不过是死了一个与己无关的人。
黑熊识趣的不敢出声，既然已经落网，他可不想再受更多折磨，唯一的心愿就是死的痛快点。
至于活着走出紫衣门，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叶孤雁眼睛带着笑意，想要讥讽几句，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
在他看来，这种小屁孩只要在刺激几句，凭他的本事，没准能给苍洛弄疯，也算是报了仇。
沉默良久之后，叶伊沫轻轻拍拍苍洛，迟疑道：“或许，你那个朋友还没死。”
苍洛立刻将目光投过来。
看着那张挂着鼻涕泡的脸，叶伊沫继续道：“左相占卜过你那位朋友，占卜结果并不是死亡，而是失踪，你梦中的方位是黎下城，而占卜结果却截然相反。”
“真的？”
苍洛死灰般的眼睛，再次明亮起来。
在得到叶伊沫肯定之后，苍洛激动的直接抱了过去，鼻涕泡碰在那袭红衣上，被无情戳爆，随后用力左右蹭了蹭。
“真好，真好……”
叶伊沫呆若木鸡，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她心中流淌，苍洛孩子般流淌出的情绪，让她有些心安，不由得想要开口哄一下。
只是，她清晰感觉到自己肩头，有一片湿润之意洇透衣衫，触碰在她的肌肤上，凉凉的，黏黏的。
已经涌上喉咙的话，重新咽了下去，一张小脸也渐渐转黑。
这种心安的情绪，不要也罢！
咬了咬银牙，她终究没有一拳将苍洛砸飞。
“你们采用的是紫衣门新发明的审讯方法吗，我怎么没有听过？”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叶伊沫像是炸毛的孔雀，再也不复之前的平静，一把推开苍洛，低着头，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小声喊道：“义父……”
原本问心无愧的苍洛，腿一下子也软了下去。
外面站着的赫然是左相，他穿着紫衣门制服，不同的是，身前绣有代表官职的仙禽，腰间系着文龙丝绦，整个人散出书生气息，不过三十余岁的面容，并无威严，随和的像是一位饱读诗书的儒士。
“你不是说要成为我这样，心系百姓，忧苍生的人吗，为何不敢抬头看我？”左相似笑非笑的问道。
谁他妈知道叶伊沫的背景就是你……已经麻了的苍洛，抬头勉强挤出一个笑脸，随后向叶伊沫发出求救的眼神。
叶伊沫又恢复了以往的阁主风范，英姿飒爽，将审问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左相点点头，上前两步，若有所思的看着叶孤雁和黑熊。
一接触到左相的目光，叶孤雁忽然住了嘴，在真切见到这位大夏相国，紫衣门领袖之后，他却连起码的对视都不敢，尽管左相看起来温和近人，身上并无戾气。
“你们这种贱族，获得是上族，也就是你们口中上神的恩赐吧！”
左相声音平静，那如女子般秀气的手掌，拉开叶孤雁的衣袖，一个‘圣’字，赫然烙印在那里，犹如长在皮肤上一般。
苍洛初入紫衣门不久，不太了解，可叶伊沫却知道自己这位义父，和圣族打的交道多了去了，亲手死在左相手上的平族都不少，乃至所谓的上族也不是没有，可谓对圣族了解深刻。
她不明白，左相为什么会对一个贱族突然感兴趣，目光盯住‘圣’字，像是在确定什么一般。
叶孤雁犹如木偶，不敢动弹丝毫，苍洛二人也不敢出声打扰，整个昏暗的天牢中，只有火盆发出的燃烧声。
良久之后，左相吩咐道：“碎了他的经脉，只剩三条便可。”
“遵命！”
守卫不像一开始那般随意，因为左相亲自下达命令，让他仿佛在做一件神圣的事情，专注而认真。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左相看向苍洛，像是在拷校自己的后辈。
我怎么知道你想的什么，不然我就是苍相了……苍洛实诚道：“不知……”
“不知就要多问，以后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而这一次的答案，也即将迎来。”
左相语气带着莫名的感染力，不像是随口敷衍下属那般。
以他今日今时的地位，这句话要是传出去，苍洛几乎可以再无忧城横着走。
这分明就是有将苍洛当学生培养的意思。
苍洛却是不敢太在意，甚至……还有些恐慌。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他打小就知道这个道理，先是神经分裂症的叶伊沫，偶尔对他残暴，然后送上蜜枣，过来关怀，这也就罢了，叶伊沫说不定图他的身子。
但一国之相，能图他什么？
苍洛紧了紧衣衫。
左相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宇。
这时，守卫已经挑断叶孤雁六条经脉，经脉被断的痛苦，让他整张脸已经扭曲，看起来狰狞可怖，甚至因为不能开口惨叫，堵在喉咙里，让他几近疯狂。
但没有人在意他。
而此时，左相也说出了答案：“苍洛，过去将他炼化了！”
苍洛一脸纳闷，左相道：“你不是说你炼化了体内的金色颗粒吗，就像是炼化金色颗粒那样，将此人炼化，道理是一样的，你慢慢尝试一下，我会在旁边指引你。”
这种炼化他人夺取能量的事情不是没有，但那都是先天之后才能办到的事情，而那时，才会真正体现出修行界的残酷来。
而圣族之力诡异莫测，更加难以炼化，稍有不慎就是爆体而亡，因此，很少有人会这样做。
叶伊沫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
有左相在这里，万事皆忧！
苍洛按照左相的指引，缓缓调动体内经脉之力，那三根巨柱之中，蕴含的火焰，开始在苍洛的掌心具化。
当那火焰触碰到叶孤雁身上时，苍洛回忆着之前的炼化过程，他明显感觉到一股力量钻进他的身体，横冲直撞，但却逃不脱火焰的包围。
于此同时，传来一道凄厉的哀嚎声，那是被堵住嘴巴，但因为剧痛导致，在喉咙深处传来的闷哼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