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旧居（2 / 2）

“兄弟，xx路到了。”似乎是到了地方，司机提醒道。

“嗯。”牧云坐起身，打开车门，问道：“多少钱？”

“二十五。”司机说着，点起了根烟。

“好。”牧云从钱包里取出了五十，递给了司机。

“对了，你车上有没有伞？”看着车外瓢泼的大雨，牧云又问道。

司机一愣，迟疑道：“是有几把……”

“再给你十块钱，卖我一把吧。”牧云道。

司机看了看他，手往副座的位置下一掏，掏出一把紫色的花伞来，然后把伞和二十块钱一起塞进了牧云手里。

“五块就行。”司机抽了口烟，缓缓地吐出烟圈，悠悠道。

“谢谢。”牧云笑了笑，在车外撑开伞，然后走进了雨里。

走到小区大门的时候，保安亭里的保安拦下了他。

“请出示住户证明。”保安冷冷的说道。

牧云从裤口袋里掏出信封，往手心里倒了倒。

拿到信封的时候他就摸到立马有团沉甸甸的东西，当时他就想到这应该是老房子的钥匙。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枚挂着黑底金边的小卡片的钥匙掉进了他手里。

牧云举起小卡片，卡片的正面对着保安，上面的金色花纹织成了个“88”的字样。

保安用一个有点像超市收银员用的扫码枪似的仪器对着卡片扫了一下，仪器发出“滴”的一声，上面的显示灯绿了。

“打扰您了，先生，请进。”保安见状，连忙打开了小区大门。

“没事。”牧云点点头。

老房子是牧云七岁之前住的地方，至今已有十七年了，十七年的光阴里牧云都再没有回到过这里，现在看着变化了许多的小区，熟悉与陌生两种矛盾的情感同时交织在牧云心里。

眼前交错的道路他好像曾百次千次的走过，可他已忘了每一条路的尽头是什么，又有哪条路，才是他该走的路。

“物非人非了啊，这属于。”牧云叹道。

好在，大门边的广告牌上印有小区的地图。

牧云把地图拍了下来，接着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走，磕磕绊绊的走了有些时间才找到自家的老房子。

虽然牧云一直叫它老房子，但其实这房子看起来绝不算老，三层楼，外表相当的光鲜，而且好像前几天才刚刚被新刷了一次，墙上的白漆明亮的仿佛没有一丝灰尘。

牧云想到这应该是自己老爹的手笔。

打开门，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昏暗安静的房子透露出一股没有人烟的死寂。

“呃……灯在哪里来着？”牧云进屋，在墙上摸索了会儿，终于打开了灯。

天花板上枝型的吊灯立马散发出金黄的光，照的灯底下的一切都富丽堂皇。

牧云皱了皱眉，关灯，换了一个灯钮按下，天花板的四角也有灯打开了，亲切柔和的白光，薄纱似的披下。

“这下舒服多了。”牧云在房子里随意的走动着，东瞧瞧西看看，对一切的目光中都保持着好奇与缅怀。

房子里很干净，也很整洁，所有物品几乎都是按照牧云记忆里那样摆放的。

他感觉老房子还是如同十七年前那样，简直定格了时光，没有丝毫的变化，又感觉好像有哪里和自己记忆中的不大一样，到底变没变呢？又到底是哪里变了呢？牧云实在是想不明白。

他在舒适的万德诺沙发上坐下，取出信封，拆开，把银行卡扔在茶几上，拿起信纸读了起来。

“致我最爱的孙子牧云：

小云，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爷爷我已经不在了，我料到我未必能在在人生的最后一刻见到你，毕竟这些年来我和你爸妈都欠了你太多太多了。

可是，有些话，有些事，我终究还是想和你说，或者是，我不得不和你说。在老房子的阁楼里，我还给你留下了份另外的礼物，她很重要，是我们家族最大的依仗，也是我最后能托付给你的最宝贵的存在，小云，你今后的人生爷爷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但是她会代替我帮助你，保护你，并且我相信她绝对会比我这个不称职的爷爷做的更好。

其实我还给你留下了个东西，也在阁楼，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它到底是什么，我只能向你透露一点——它是份责任，一份必须得有人来承担的责任，事实上，它很危险，想要承担它也非常的艰难，我肩负了它一辈子，它给我带来了快乐，也给我带来了许多悲伤，我的一生都和它绑在了一起，这是一种痛苦，但总得有人来承担这种痛苦，不一定非得是你，孩子，如果你没有意愿，我绝不会逼你，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逼迫过你，在我心中，你的感受永远是第一重要的，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会是最好的承担者，不仅仅因为你是我的孙子，还因为——你是你，正是如此，你才会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骄傲。

小云，孩子，或许你刚拿到这封信的时候，会以为我会在这封信里写些劝你和我们和解，让你乖乖回家的话吧？哈哈，事实上，我真的有过这种想法，可是我又想到，我应该以你的想法为主，这是我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所以我不会劝你什么的，我们之前亏欠你的也会慢慢的补偿，所以你尽管去做你自己吧，孩子，我只希望当你哪天陷入迷茫时你会想起我，也许这样的行为不会对你所处的境地产生任何帮助，但是它能告诉你，无论你做什么，爷爷都会永远陪伴着你的，孩子。

——爱你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