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2）
再次来到交通混乱的未来花园，徐济实的心情已经完全不同，上次是迷雾重重，根本找不到方向，这次是大局已定，静待收网。
已经过了中午的高峰期，人不是很多，徐济实顺利搭乘电梯，来到19层找到21号房间，是个角落。观察了一下门锁，不出徐济实所料，很简单，虽然徐济实不是什么高手，但对付这种锁还是没问题的。看看周围没人，就掏出个像耳勺一样的小东西，插到锁眼里勾了几下，一转门把手，屋门应声而开。
走进屋，徐济实随手把门关上，打量着乔娜的房间。
相当局促的一个所谓内部跃层的房间，门口右侧是毛玻璃隔断做的卫生间和浴室，左侧靠墙是个很小的鞋柜，鞋柜往前是灶台，灶台往前墙壁就拐进去，是一个转角楼梯，通向二层。楼梯旁边二层的正下面是沙发，茶几，对面墙上挂着一台电视。沙发旁边的墙角勉强放了一个简易衣柜，还稍微遮住了一点窗户。
四处看了看，房间倒是像冯毅的风格，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没有多余的东西，连灶台，茶几这种地方都擦的一尘不染。
看看楼下也没什么东西，徐济实就沿着楼梯走上二层，这个所谓的跃层挑高应该不够，在二层得猫着腰。整个二层其实就是一张双人床，还是那种估计需要定制的非常低的床。床对面的墙上装了一排挂钩，挂着比较长得衣服，墙角有个小床头柜，感觉还是新的。
徐济实跪在床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看了看，里面满满的都是丝袜内衣之类，估计是冯毅的手笔。这个孙子，徐济实心里大骂。
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发现。
徐济实不等乔娜下班直接到她家，其实是想找那些摄像头，还有一些冯毅和乔娜闹矛盾的证据，也就是说，和乔娜同居快一个月之后，冯毅自杀，或者被杀，到底发生了什么？乔娜在这里面起了什么作用？
摄像头肯定是没有，以徐济实干这行的经验，如果有摄像头，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找了半天，就是没有。
那么冯毅那个手机上连接的摄像头，不在乔娜家？冯毅自己家徐济实去过好几次，肯定也没有，这就奇怪了，摄像头不是别的东西，总不能装在不熟悉的地方吧，另外，如果不是拍乔娜，那是用来干什么的？或者是冯毅死了以后，乔娜把摄像头拆了？
至于与冯毅之死有关的线索，徐济实也没有什么具体目标，他只是有种感觉，冯毅的死应该和乔娜有关。
但以乔娜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无论是自己动手还是买凶杀人，都不太像。徐济实摇摇头，心想虽然冯毅之死的谜题应该快解开了，但是还有不少的东西没理清，需要等乔娜回来好好问问。
点着一根烟，徐济实把房间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希望能找到安装过摄像头的痕迹。如果冯毅要拍和乔娜happy的视频，合适的位置就那些，可是徐济实找了几次，还是没有发现。
那应该就是没有了，徐济实心想，找了个杯子倒上热水，坐在楼下的沙发上，边抽烟边发呆。冯毅能和乔娜在一起，估计得高兴得疯了，他会自杀？绝无可能！那么是他杀？谁又会杀他呢？是乔娜吗？到底发生了什么？谜题到最后还是谜题啊。
靠在沙发上，一边琢磨，徐济实竟不知不觉得睡着了。
开门声把徐济实惊醒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抬头一看，乔娜正局促不安的站在门口。
“怎么这么晚啊？加班吗？”徐济实伸了个懒腰，问道。
“没有，下班回来，骑电车，挺远的。”乔娜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脸色也很难看。
“站在那干嘛？过来坐到这！”徐济实站起来，指着沙发对乔娜说。
茶几上自己倒的热水早就凉了，都没来得及喝。徐济实把水倒掉，又倒了杯热水，看旁边还有个杯子，就给乔娜也倒了一杯，放到她面前。
乔娜乖乖的坐在沙发上，说声：“谢谢。”身体蜷缩的像个受了惊而瑟瑟发抖的小狗，说话声音也低沉干涩，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娇媚温柔。
至于吓成这样吗？我还能吃了你？徐济实觉得好笑，看屋里好像就没有小板凳之类的东西，又不好坐到乔娜身边，就直接坐到地上，好在是实木地板，也不觉得凉。
徐济实把烟灰缸拉到自己面前，点着根烟，故意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不用害怕，咱们俩也没有仇，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是要了解一些情况，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许撒谎，明白吗？”
乔娜用力点点头，表示明白。
“说说你和冯毅是怎么开始的？记住，不许撒谎！”
乔娜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说：“有一天单位同事过生日，去唱歌，我有点不舒服，提前离开，坐的……他的车，后来，我头很晕，他把我送回家……”
就是这样？就这么简单？徐济实绝对不相信乔娜会喜欢冯毅，这小子又瘦又小，年纪大，没钱又不帅，他一直非常好奇两个人是怎么开始的，就是喝酒喝多了，类似传说中的捡尸？还是说本来这就是现在年轻人的生活方式？
徐济实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是冯毅对他说，他肯定认为冯毅在吹牛，但这是乔娜自己说的，没有强迫，没有诱惑，没有买卖！
徐济实摇摇头，心想这世界真是变化快啊，以乔娜这样的美女，也这么随意吗？
“后来，你们就住在一起了？”徐济实问道，心想偶然发生一夜情，可以说喝多了，直接同居了总不能说是冲动或失忆吧？
“后来他……”乔娜小声说，头深深垂下，也不敢看徐济实，“他拍了……视频，他说他会照顾我……”
说到底还是被威胁了呗，徐济实心想，一次偶然的放纵换来被威胁的结果，乔娜也怨不得别人。不过冯毅这小子也只能用这招啊，否则乔娜这样的美女怎么可能接受他？
“他说他要照顾你？”徐济实说，心想这小子穷的一批，还真敢吹，“他怎么照顾你了？给你买了一大堆丝袜内衣？”
乔娜的脸突然变得通红，低下头不吭声。
“他每天都来吗？”徐济实问，心想这小丫头既是受害人，也可以说是自作自受。
“不一定，有时我上夜班他就不来。”乔娜说
“你去过他家吗？”
乔娜摇摇头说没有
徐济实想了想，把那个手机上的视频调出来，递给乔娜：“你看看这个……”
乔娜接过手机，只看了一眼，就像摸到烙铁似的，把手机扔到茶几上，说：“我不看我不看……”捂着脸开始低声抽泣。
徐济实没说话，先让乔娜稳定一下情绪，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些视频你见过，对吧？冯毅给你看过？”
乔娜一边抽泣着一边点点头。
“你说他要挟你的是不是就这这个？”徐济实问
乔娜再点点头
“还有没有别的视频？”
乔娜摇摇头，想了一下又说：“我不知道。”
“那你们拍过视频吗？在你们那啥……做那个的时候？”徐济实问
乔娜摇摇头
“你确定吗？还是你不清楚？”徐济实说
乔娜想了一下，说：“应该没有，有几次他想拍我不同意，他也没有坚持。”
“他会不会让你和他一起看网上的那种小视频？”
乔娜红着脸说：“有时候。”
“他会让你模仿吗？”
乔娜用力摇头
不会就见鬼了，徐济实心想，又问：“冯毅在这个屋里装过摄像头吗？”
“没有。”乔娜说
“不要说谎，真的没有吗？”
乔娜点头说：“真的没有。”
“那你知道他在别的地方装过摄像头吗？”徐济实盯着乔娜问
乔娜说：“这个……我不清楚，应该没有吧，他基本上也不去别的地方啊。”
难道这小子只是安装了app，当时想拍乔娜，乔娜不同意就放弃了，就根本没有摄像头？可这烂人为这个买了部新手机，还和他的那个什么朋友拷过来拷过去的，又怎么解释？
徐济实揉揉脑袋，手里拿着那个手机，对乔娜说：“你再好好想想，这个手机里装了一个摄像头管理系统，应该是连着摄像头的。”
“我真的不清楚……”乔娜不知道徐济实为什么这么关心摄像头，但也不敢问，只是乖乖的坐在那儿，看着徐济实手里的手机，半晌，突然说：“这个手机……我没见过，好像不是他的……”
“你没见过？“徐济实问
乔娜摇摇头，说：”没有。“
“有可能他藏起来你不知道吧，视频就在这里面，会是别人的手机？这个视频还有别人知道？”徐济实觉得不对劲
乔娜就无言以对了，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看起来摄像头这暂时是没什么结果了，那冯毅的朋友呢？他应该知道点什么吧。
就问乔娜：“你知道冯毅有个比较好的朋友吗？”
乔娜点点头说知道。
这就有意思了，冯芳和冯毅在出租车公司的同事都说他没有朋友！那么这个朋友是新交的？还是说这些人根本就不了解冯毅？不管怎么说，他的这个朋友应该是个重要的线索。
“你见过他吗？”徐济实问
“没有。”乔娜说
“他是哪里人？做什么的？多大年纪？和冯毅怎么认识的？”徐济实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总之，他这个朋友的事但凡你知道的，都说说？”
乔娜一句话就回答了全部：“我都不知道。”
“那你怎么说知道冯毅有个朋友？”徐济实奇怪的问
“因为他们有时候会打电话，冯毅就只和这个人打电话或者发信息，他没有别的朋友。”乔娜说
“那冯毅就也没和你提起过这个朋友的任何事？”
“都没有！”乔娜肯定的说
徐济实咧咧嘴，心说真特么是怪人怪事，“所以你也不知道这个人的联系方式之类的？”
乔娜摇摇头说：“不知道。”
好吧，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看起来指望不上乔娜了，自己以后再慢慢查吧，可是怎么查呢？徐济实一点思路都没有。
徐济实皱着眉头，又点着根烟，心想事情谈的不顺利啊，貌似乔娜很配合，问什么说什么，可是好像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时这个不大的屋子里已经是满屋的烟味，云雾缭绕，徐济实站起来，打开对面墙上那个小小的窗户。
坐在地上时间长了，浑身不舒服，徐济实就站起来来回溜达，边走边问乔娜：“冯毅给了你一笔钱？”
乔娜点点头。
“有多少？”
“5万。”
5万？徐济实心想不对啊，冯毅的银行卡和信用卡借款加起来也只有三万，难道他还去别处借钱了？这小子对乔娜还真下本钱啊。
“他给你钱是……补偿？包养？还是……”徐济实问，算算冯毅取钱的时间应该就在这个视频之后不久，那时候他和乔娜已经住在一起了。
乔娜摇头说不是的，是她老家的弟弟要在县城买房，让她想办法凑点首付，她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冯毅知道了，就主动给她的。
徐济实心说原来是这样啊，要说冯毅虽然是烂人，但对乔娜确实不错？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哪个老光棍遇到乔娜这样的美女也会倾其所有吧。
“在县城买房这点钱也不够吧？”徐济实问，现在县城的房子并不便宜啊。
乔娜叹口气说：“肯定是不够，我刚上班也没什么钱，一共凑了一万块钱，都转给家里了，首付要3万呢。”
徐济实说：“你一个刚上班的小丫头能给家里六万块钱也很不错了啊，剩下的家里再想想办法就行了。”
乔娜苦笑着说：“他们？……只会让我再想办法。”
徐济实刚喝了口水，听这话差点给喷出来，“让你想办法？你有办法？”
乔娜说：“他们在老家就是种点地，根本挣不到钱的。”
徐济实心想，这事有意思了，乔娜很需要钱啊，后面发生了什么呢？就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乔娜捂住脸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的说：“我本来准备……可是他……他说他想办法，谁知道……”
徐济实在地板上来回来去走了一阵子，听乔娜说的含含糊糊的，不明所以，就坐下来，问：“你的意思是……额，我明白了。”徐济实一拍脑袋，盯着乔娜说：“你们那个会所，有按摩师，你想转行？”
乔娜红着脸点点头。
“可是冯毅不同意？”
乔娜又点点头。
“然后冯毅说他帮你想办法，可是他死了！”
乔娜再点点头。
草，居然是这样？徐济实有点懵，不是惊讶冯毅的有情有义，而是说，如果真是这种情况，乔娜根本不可能是杀冯毅！恰恰相反，乔娜之所以心甘情愿的和冯毅在一起，也许不仅仅是视频要挟，而是这个！如果没人帮她，她只能下海！
以前推测冯毅的死和乔娜有关，看起来是错了。
那么，乔娜还需要24万，冯毅说要帮她解决这24万，可徐济实知道冯毅自己根本就没这个能力！
那么他做什么了？是不是他做的这件事，让他丢了性命？
这特么的真是峰回路转啊，来回来去的转啊，把人都转晕了，他大爷的，那么基本上可以肯定冯毅不是自杀，而他的死因就应该与他搞钱有关！这小子到底想怎么搞钱呢？他又得罪了什么人呢？
徐济实问乔娜：“你知道冯毅想用什么办法找钱吗？”
乔娜说不知道，“他不让我问，一直让我放心，他会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