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宣战（2 / 2）

待商讨结束，已是又一个白天换了夜晚。

众人离开，钦洲灵君与戚枫来相携而行。

“枫来，你可知道么，差一些你就要当叶净寺的小沙弥了。”钦洲灵君递给戚枫来两个暗红色的匣子，“上面的是给你师父的，下面的是你的，两套灵器。”

“师伯，何出此言？”戚枫来自年幼便时常受到钦洲灵君照顾，因而私下亲近随意一些。

“叶净寺的妄空大师，曾经询问过铢水是否愿意同他走。铢水若是没拒绝，枫来怕已经是叶净寺弟子，现在，大概就是禅修了。”

“是吗，我可不想剃发。”

“据说俗家弟子可以留发的，虽然师伯不曾见过。”

“……那这两套灵器呢？”

“铢水上次闭关前请求的，他给的倒是好材料，师伯也不敢懈怠，炼了几年呢。”

“师伯辛苦了。师父师伯付出这么多，定是很好的灵器。”

钦洲灵君颇为满意地点头：“你看，可赶巧？若是真觉得师伯辛苦，就好好用，好好保养。”

“嗯，”戚枫来收好匣子，突然想起什么，道，“师伯，师父闭关了，有些事枫来不敢妄做处理。”

钦洲灵君拍了下戚枫来的背，道：“掌门也交代长老帮忙，那枫来去师伯的赤云峰吧？掌门师兄安排的事要赶紧做。青云峰只有枫来一人，恐怕忙不过来。”

“嗯，多谢师伯。”。

战争在即，到处都溢着紧张的氛围。每日练剑、学用灵器、商讨执行掌门交代的任务。日复一日，戚枫来片刻不得歇息，灵渊之事的影响倒不怎么大了。如此忙了一个月，他终于感到青云峰的异动——师父出关了。

于此同时，一群巴掌大的黑色飞鸟出现在了宗门上空，它们分散在每一个角落，学舌一般重复一句话，而后迅速消失，连片羽毛都不留下。

“半月后，朱旭涯。”

每隔十年，师父都会消失一日。

……

“师父，您去哪儿？”

“朱旭涯。”

“朱旭涯？”

“那是为师好友曾经的居所。”师父脸上依旧挂着微笑，遮不住眼中的悲伤。

……

戚枫来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是不是因为他看到了婴儿时期的记忆，是不是他不安了太久，是不是他知道了师父也是父亲的师父，是不是他知道了师父只剩他一个徒弟，是不是他知道师父唯一的好友如今成了敌人，是不是月光下师父过于寂寥，是不是他也只剩下师父……

直到他撞上了一人，朦胧中看到那人锃亮的脑袋，头脑立刻也被照亮了。

他混沌的脑子缓慢运转：“霂生大师？”

“嗯。”

背后温柔的轻拍唤回了他的心神，他的眼前清晰起来。

“失礼了。”他从霂生怀里挣脱出来。

霂生顺势放开手：“无妨。最近发生了不少事，确实需要宣泄压力。”

“多谢大师宽解。”

告别了霂生，戚枫来步伐稳定了许多，他收敛好表情，路上安抚了一些受到惊吓的弟子，回到青云峰已时候不早。

院中，师父铢水一袭白衣，背对着院门，正在用那根百年不变的枯草钓鱼，还是胖头，义无反顾挤开偶然路过的忘忧、扑腾着尾巴离开池水。池水旁，一根枯枝深深插进土里，上面牢牢绑着一只羽毛凌乱稀疏的黑鸟，那黑鸟徒劳地张着尖尖的红喙，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侧过头，篱笆外面散着一堆黑色羽毛。

“嗯？枫来回来了？这一个月辛苦你了……”铢水将胖头放回水池，进屋取出一盘点心，“尝尝，师父刚刚下山买的。”

戚枫来将两个匣子取出放到石桌上：“钦洲师伯说炼了几年，上面的匣子是师父的。”

“转告一声，太慢了。”铢水拿过匣子，打开瞧了一眼，道，“钦洲师兄真的辛苦了，竟能炼到这个地步。代为师谢过。”

戚枫来捏起一块点心，无意瞥见那只倒霉的黑鸟，有些好奇：“师父，这鸟跑得贼快，我们都没抓到。师父好生厉害。”

“哦，小事一桩，”铢水饮一口茶，道，“师父买了点心回来，那鸟在院子外面叭叭叭，师父担心它抢糕点，就抓来绑着。”

“师父是禁言了吗？”

“非也，此鸟名唤盲鸦，虽能传达、重复世间万声，却没有自己的声音。师父以前可是和报信鸟一起讲过的。”

“啊，这点心竟还是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