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得不到就毁掉(1 / 2)
汪景升一路踅到城北一处不起眼的宅子,站在天井里,望着两侧池子的锦鲤只是出神。
“老夫子来了!”一个女子笑吟吟站在滴水檐下,“今儿怎么没散衙就到了?”
汪景升上前两步,揽住那女子做了个嘴儿:“来我闻闻,有没有野男人的味儿。”
那女子水蛇腰一闪,泥鳅般挣脱了,指着汪景升鼻子说道:“死没良心的,你哪里吃醉了,臭死个人。”说着,转身端了杯茶要他漱口。
“上好的瓜片儿漱口,”汪景升把茶杯随意地放在石桌上,“往后我失了势,有你出门儿讨饭的日子!”说罢,在那雍容圆润的屁股上一拍,一手在那女子上身只顾揉搓,一手当院儿便要撩裙子。
“傻样儿,”女子伸手掩住,顺势坐在他腿上,“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两天身上不干净,你倒来了。”
汪景升叹口气,女子发觉他神色异常,汪景升因将赵刘两家言和的事儿说了,顺道说了刘半山要将女儿许配给赵士清的事。
女子从他腿上一挣一挣地:“你这死不要脸的,自己惦记着人家黄花大闺女,倒来指摘我偷什么野汉子!”
汪景升松开了手,由女子跳了起来,说道:“什么大闺女,野汉子,还不就那么回事儿。我担心的是,能不能接老爷子的班儿!”
女子倏然笑道:“你呀,竟是痴了,赵士清就算接不得赵如松的班,赵家有的是钱,难道不会捐个官儿?谁肯窝在县里做个师爷,好稀罕的么。”
“头发长,见识短!”汪景升瞥了那女子一眼,“江阳县附廓省城,老爷子现就当着‘浙绍江阳会(师爷协会’的会长,这整个江南省,三百多个县,县衙师爷十有七八都是他的门人弟子,说句不好听的,百里外有人犯了事儿,他早上递个条子,晚上就大事儿化小了。真正是布衣之身,指点天下。”
女子在汪景升身旁款款坐下,掏出手绢儿替他擦拭额上的汗,那香腻味道熏得汪景升打了好一阵喷嚏,汪景升忽地一拍桌子说道:“我早该料到的,我怎么这样痴,痴呆儿强似过继人,他根本压根儿就没想过叫我接他的衣钵!”
汪景升挥拳向天,良久,终于颓然坐倒,懊丧不已:“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做这个黄子会长,难道我还没饭吃了?罢了,罢了!”
女子不言声儿回屋,端了水果点心放到桌上,剥了几瓣橘子,汪景升不吃。
她看了看汪景升,十分不以为然地说道:“天有不测风云,世事谁料得定呢?”
说着,顺手把剥好的橘子扔到池子里,顿时引来锦鲤疯抢,激起好一片浪花。
“你是有点痴,”女子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而认真,“池中鱼儿又几时缺过鱼食,可它们为了一瓣橘子,尚且要如此争抢!‘浙绍江阳会’会长的位子,那是多么大一块狗头金,你竟枯坐无为,指望刘半山大发慈悲,干等着他传位给你。这个想法实在不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