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营救何武（十一）（2 / 2）

汪景升说：“师父，刘师弟此举不为无因。”说着，看向赵如松等人。

刘半山这才想到，赵刘两家之前尚未和解，刘承威作为钱粮师爷，向县太爷李干进言，让他跟赵家要两千石粮，原是恶心赵家，替刘家出气的意思。

“唉，”刘半山叫回刘承宣，扶额笑谓赵如松等人，“动辄干预县衙的事务，我这可不是老糊涂了么！”

一番话说得哄堂一笑，众人干了几杯，汪景升起身走到赵如松面前，躬身说道：“松翁见谅，按通例，此纸片谕需当众向您宣明——这都是面子上的事儿，想来您必能体谅。”

“慢着！”刘半山端起酒杯递给汪景升，“这上头要是有难听的话，你喝了这杯再念。”

“这……”汪景升搔首一笑，喝了那酒，终究放下了那张纸片谕，向另一桌席面上招呼道：“你们过来！”

四个皂吏划拳吃酒，谈笑正酣，猛听到这一声，不知出了什么事，忙提起佩刀，跑到汪景升前肃立山呼：“请汪老夫子吩咐！”

“拿这劳什子做什么，”汪景升指着他们的佩刀笑道，“下了，下了！”

四名皂吏小心地把佩刀放到屋角，汪景升说道：“按照通例，是要我带着你们到赵家当众宣读此谕的，但此谕确实不同于提拿人犯的谕令，方才我已在桌上宣读了，你们几个，都是见证，可成？”

四人紧张了半晌，此时才知道，是为免了赵如松难堪。这事无可无不可，谁不要卖这个人情？四人心里一松，纷纷笑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小的们当得见证。”

“去吧！”

四人应一声，正要回席，赵如松叫住他们，赵全会意，起身往那领头的手中塞了一物：“些许薄仪，请弟兄们喝茶！”

那皂吏头儿看看汪景升，见汪景升含笑点头，揣起银票，欢天喜地地去了。

刘半山这桌，继续谈谈笑笑，酒酣耳热之际，刘半山眯着眼说道：“景升，此事着落在你身上，务必劝得李大老爷心转，替松翁豁免掉一千石粮，你听着了？”

“哎呦，”汪景升喝得满脸通红，一拍胸脯，“师父既然有话，徒儿当得尽心，此事就包在我身上。”

这又是一件意外之喜，赵如松主仆听了，高兴得脸上放光，频向刘半山举杯，四个皂吏得了实惠，也轮流来敬酒。

悠然恬静的草庐，一时竟翻做酒肉道场，唯有赵士清心中默谋，该怎生插空，提一提何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