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琼不穷贾府旁支真的穷(2 / 2)
而屋外准备进屋的两女,听到这皆是面上霞红,元春拭起手绢遮住面庞,而王熙凤却用若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呸了下。两人相视一眼,倒是谁也没有提起离开之语。
屋内说话还在继续。
贾琼又继续说道:“我想你们应该都知晓同姓为婚,其生不藩。若是为婚,生出的孩子不是身体残缺,就是智能低下。这些你们应是知晓的。
而这古医者为了搞清楚其中的原因,就从官媒婆那边调了大半个都城人的婚约,又逐一拜访,询问子孙生育情况,想来其中多有困难,但是最终还是得出结论。
其皆因同姓具是血缘相近之人,我想因此那先前贤大儒才定下纲常伦理,五服之内不准为婚,最低亦是要三服以上方可避免。
但是这是医书,我们士子都不曾仔细阅读,又几经断代所以知晓的人就少了。
而真正重要的是,这血缘相近不是完全是男子,女子亦在这五服之说中,就好比男子的关系在五服之外,然女子在五服以内,一样是同姓为婚其生不藩之结果。
我想哪些老亲家早夭的子孙可能皆是此种情况。”
听到这话,贾珠和贾琏皆是一惊,这神城女子在五服内结婚的事情太多了,早夭的孩子也不少,难道皆是因此。
而门外的两女先是呸的一声,然后亦是心中一动,若是日后的男子是自己不喜之人,或可以此为由,必然少去不少压力。念及此两人皆不再留下,同往元春院子而去。
三人出的房内见此一幕,不由面面相觑。互相干笑几分,进的屋内继续畅聊。
不知聊了多久,忽然门外突然传来小厮的声音。
“琏二爷,珠大爷,琼三爷,前院老爷那边着人来通知,李祭酒大人到了,着三位爷去陪侍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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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人外,就听到。
“存周,这么些年了,你为何还是不能放下。为了你贾家着想,你也不该在工部员外郎上浑浑噩噩的渡过。以你的才学。。。”
尚未说完,就被贾政竖起的手掌止住。
“守忠,你也不用说了,这些事情我明了。此次我希望你能帮我教授两个后辈,已作人去唤了。”
“哦,为何,凭你的才学,教授几个顽童,应该搓搓有余,状元不敢说,考个举人应该无甚难处吧。”李守忠又不死心的想要争取道。
“哈哈,守忠,你高看我了,我又哪有那等本事。”贾政虽然笑着说这些话,但是脸上的神情却又有些严肃。
身旁贾代儒与贾赦也是附和着贾政笑道。
屋外三人,茫然的互相望了望,都未曾想贾政好似才学过人,却自己又不承认。三人又互相对视了一眼,权当不知。
贾珠当先向前几步走去,又故意加重了脚步,随即室内的声音立马又换了个话题。
即到庭前,三人一字站开,分别向贾代儒,贾赦,贾政,李守忠一一作揖见礼。
李守忠与贾政一样都是寻常文士打扮,国字脸加上那一头士子厂发,倒有几分威严,脸色坚毅方正。
“存周,你所说欲让我收两位弟子,不知是哪两位。”
李守忠,看着面前三人,一边打量一边思索着说道。
话虽如此说,目光却盯着贾琼和贾琏。
贾珠与他的女儿自小就定了娃娃亲,他也是常见常了解的。所以另外收的一人必是这两人之一。贾政的为人他亦是了解的,绝做不出让他收两个加上女婿算三个的事情,凭他们的关系,如果想让他收三个直说就是,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爽快的就来了。
“守忠,你有所不知,此乃我贾家麒麟子也,珠儿不及他万一。我素知你性子,若不是定能让你满意,我亦不会叨扰你的。”
贾政指着贾琼,笑着对李守忠说道。
既存周如此说了,我倒来考较一下,看看是否言过其实。不由问道:“都读过那些书?”
贾琼上前恭敬的说道:“回大人,跟着祖父粗略读了些四书。”
李守忠看了看贾琼,倒也未曾表态,既是贾政特地邀他上门见面,也不像以往那样避嫌。说明十分看中此子,既然如此,也必有过人之处。或许有些情况,但也必是有些本事的。
看着李守忠的面上并无异色,心中也是敬佩,不亏是国子监祭酒。(相当于现在的教育部长,最高教育长官,国子监里面都算他的学生,文臣摇篮之地。也只是近些年书院起来之后,再加上各家勋贵都向国子监捐输,让家里人进去谋个读书的位子,以至于精华与糟粕一起。反而是书院学生少,倒是可以挑选精英。
“既如此,你且说说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这句出自哪里,又是和意义。”李守忠随意的说道。
“此句出自论语,公冶长篇,全文为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问,子曰:“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不知其仁也。””
“可知其意?”
“略知。”
“且说来听听。”
“是,意思是孟武伯问:“子路算得上有仁德吗?”孔子说:“不知道。”孟武伯又问一遍。孔子说:“仲由呵,一个具备千辆兵车的大国,可以让他去负责军事。至于他有没有仁德,我就不知道了。”又问:“冉求怎么样?”孔子说:“求呢,一个千户规模的大邑,一个具备兵车百辆的大夫封地,可以让他当总管。至于他的仁德,我弄不清。”孟武伯继续问:“公西赤怎么样?”孔子说:“赤呀,穿上礼服,站在朝廷上,可以让他和宾客会谈。他仁不仁,我就不知道了。”
李守忠,则笑道:“还算不错,对全文知之不错,对其中精义了解还有些肤浅,若是认真攻读,日后必能大作长进。”
走到窗口看到窗外一丛翠竹,其上附着紫色斑斑点点,外则是一片绿意,其上又覆盖着雪化。不由对贾琼说道:“正好窗前有此翠竹,汝就以此为题,试作诗一首吧。”
贾琼闻言不由一怔,怎么都喜欢用竹子考较。想着昨天既然说了竹石被贾代儒训斥,哪自己就胡诌个,算是符合自己这个年纪所作吧。遂写了几句递与李守忠。
李守忠单手执起,迎着窗外的光线,读了起来。
“太清垂怜无穷碧,绿卿低头迎圣意。庶民黔首奔相走,最是一年好节气。”
“哼,小小年纪,居然也是阿谀之人。你难道认为圣人南游是好事,那些盐商们借此赚了多少国库钱财,日前有人说圣人南游之事是好事,被圣人夸奖升官,你是认为这是好气节了。别以为借着瑞雪兆丰年之句能赢得圣人喜欢。”
李守忠越说越气,甚至要吹胡子瞪眼了。
说的贾琼一脸懵逼。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但也知道李守忠应该是误会什么了。
这是贾政说道,守忠,愚侄这两日一直在族学读书,不知此事,今日方才过府。
正在这时贾代儒也接话道;“守忠有所不知,我昨日我亦以我院内绿玉考较于他。
他昨日所作诗词,定为汝所喜。只是我却不甚喜欢,所以曾训斥他一番。”
“琼儿你再吟与祭酒大人试听,祭酒大人定当爱之。”
贾琼闻言,遂又将‘竹石’吟了出来。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李守忠,听着前后明显不一的风格,也不禁怀疑到,难道刚刚那首诗真的说的是雪和竹子,不是说的圣人和盐商,百姓,真的误会了?
想到这一茬,李守忠就直接叉开话题,对着贾代儒说道:“我就跟着存周叫你一声族叔,只是族叔你这是无人子弟,你不喜就逼他改变,岂不知差点毁一良臣也。为人臣子就应该有此风格。”
贾代儒看着李守忠幽幽的说道:“但是他更是一个贾家人。”
李守忠愣愣的看着贾代儒,后又看了看贾政,贾赦,又看向了贾琼三人,最后又重重的看了看贾政。
看着贾政脸上哪不明所以的愕然模样。
最终无可奈何的说道:“好吧,太清垂怜无穷碧,绿卿低头迎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