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打东京(1 / 2)
酒已在桌上,人却已不在帐篷里。
因为桌子也不在帐篷里,而是摆在了帐外的月亮下面的摇曳竹影里。
小桌竹椅,酒香四溢。
酒水清冽,是赤水河畔仁怀镇的酱酒。大盘子里切成一片片厚薄均匀,红亮金黄肥而不腻的肉,是柳月亮亲自下厨卤的猪头肉。小碟上白雪般的细盐粒,洒在达娃亲手过油的炸花生米上。
叶随风扬,四月初的夜晚,新月如钩。
“你本不应该喝酒,但我却不好劝你。”
带着陆离慢慢转了一圈营地,回到竹影婆娑的桌前,陆离三人坐下。杨黔喝下一碗酒,看向陆离说道。
风微凉,酒却暖,达娃用红泥小火温着壶溪水,从温暖的水里拿起酒盅。
“哦?却又是为何?”陆离咳嗽一声,停下来刚从达娃手里接过的酒碗笑了笑。
“有伤在身的人本不该喝酒,但他是你的朋友,所以他不好劝你。”杨黔尚未回应,笑声及近,三人看时,却是杨黔的妻子柳月亮月白色的身影,浅浅笑着走了过来。
“听说你要走?”柳月亮在竹椅轻轻坐了下来,端起酒碗。
“是的。”陆离答道。
柳月亮似是随意,斜眼看了一眼达娃。
达娃笑了笑,她却没有再说什么。
一个男人一但做了决定,无论这个决定是聪明还是愚蠢,要强拉回来很不容易。
何况自己也不是他的什么人。
但是自己也可以做一个聪明的决定,这个聪明的决定就是,由他去。
陆离却是看向柳月亮,这是一个很沉稳很有智慧的女人,这也是一支很神秘的商队。
这里是一个在官道旁依山傍水的空地,营地选择了傍水。流水潺潺,片刻不停,但却又可以让坐在溪水傍人感觉到很宁静。
方才转那一圈,营地最外面一圈竟是用拉货的大车围起来的,车里的货物竟然还没有卸下来。而大营前后左右,竟然用大车立起了四个辕门。
长刀短戟,车后的人也按四门分成了四组,每组二十五人。方才陆离走过的时候,只见这些人身上除了闪亮如银的长短兵刃,每个人的背后,还都背着一把弩。
陆离细看过去时,也是一惊。
“诸葛连弩,每张弩匣带二十四支箭,另配四个箭匣,每个匣内已装好二十支箭。匣可直接换。”杨黔负着手,顺着陆离的眼神,淡淡的向身旁的诧异的陆离说道。
陆离听到他轻描淡写的声音,心里一凛,又抬起眼看了一眼杨黔。
元初战乱四起,到了中期,朝廷限制铁器,平常人家里连菜刀都是几家合用一把。
弓亦是不常见。虽远处蜀地,皇帝离得远,官府衙门对于百姓生活谋生,睁只眼闭只眼。但即便是平常猎户打猎,大户人家看家护院,镖局行走。各种所用的弓的大小,力量,亦都会有限制。
弩却是绝对军制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