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另一个真相和结束(1 / 2)
废弃仓库内,血月洒下绯红的月光。
哪怕不燃起灯火,维克多也能清晰地看到对方那双湛蓝色眸子里的淡漠,和嘴角不带一丝温度的微笑,仿佛现在讲的不是关于他的身世和父母的死亡,而是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让我们从头开始讲吧,就从那个伊丽娜公主的婚约对象开始!”
看到维克多微微收缩的瞳孔,兰歌脸上的笑意又浓了一点,继续说道:“故事开始于一名侯爵家的次子,虽然他不是继承权排在最前面的长子,也不是正室的夫人所出,但他很聪明,也很有天赋,更重要的是侯爵大人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次子。”
“喜欢到想要让次子继承自己的侯爵之位,可次子没有足够的后台和来自家族的帮助,怎么可能竞争的过长子呢,甚至一不小心就会因为‘意外’死去。”
“所以侯爵就向王室请求赐婚,让国王将伊丽娜公主嫁给身为天才的次子,得到了王室的帮助,无论是保住性命,获得资源,还是想要竞争家主的位置,甚至更进一步坐上那最高的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一条完美的道路已经出现在了侯爵次子的眼前。”
“你说是不是,维克多阁下?”说到这里,兰歌转头看向维克多,看着对方微微放大的鼻孔,时不时抽动的脸皮,以及眼中已经快要藏不住的怨毒和憎恨,继续在对方耳边轻声说道:
“可惜,这一切都随着那位公主的逃婚破灭了,而更可恨的是,和他一起私奔的居然是一位商人。”
“这无疑是天大的耻辱,无论对王室,还是侯爵家族来说,但更丢人现眼的当然是那位跑了婚约对象的次子阁下。”
“成为家住乃至国王的美梦破裂,声名一落千丈,彻底变得一无所有,还要直面长子一系的反扑,他不得不听从父亲的要求,加入王室麾下的冷血猎犬,以此换取保命的机会。”
“等到新的女皇陛下上台后,他便被派往南方执行任务,而正巧这个时候他发现了那个逃婚的伊丽娜公主,那个让自己陷入这个悲惨境地的女人和他的丈夫,所以被愤怒驱使的他引来了魔物杀死了自己这对夫妇。”
维克多的眼中逐渐涌现出饱含兴奋的杀意,仿佛用回忆起了那时的场景和快意。
兰歌眼神冷漠,手指再次有规律的在对方后脑出律动,灵力化作丝线渗入维克多的意识深处,读取对方最强烈的念头和那些浮现的记忆画面。
在经过咒力的多次折磨后,对方的精神和意志防线已经被攻破,入侵起来并不比普通人难多少。
“完成复仇的侯爵次子,随即便急不可耐地向蛛后萝丝举行了仪式,以断绝凛冬王室一脉的血统和一次以谋杀为手段的复仇,是最能够取悦那位神灵的。”
“只要完成了这个仪式,就可以解决自己因为失去一切导致信念不够纯粹,无法突破青铜进阶白银的问题,甚至有了蛛后萝丝的赐福,短时间内突破到黄金阶也不是没有可能,不到四十岁的黄金阶,足够他重新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兰歌的话语越来越激昂,仿佛一场戏剧到了高潮一样,可随着他话锋一转,命运的荒诞再次出现。
“但是次子还是失败了,他不仅没能获得蛛后的赐福,甚至还被恼怒的祂降下了诅咒,变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仅晋升白银无望,还从青铜跌落到了黑铁,甚至落得这个鬼样子,他肯定不能回去,还需要避开其余冷血猎犬的耳目,独自寻找仪式失败的原因。”
“终于,在花了五年的时间苦苦寻找后,他找到了原因所在,就是那对夫妇有了一个孩子,一个没有继承凛冬王室独有的白发和维尔德这个姓氏的孩子。”
“欣喜的他再次出手了,为了能重新取悦萝丝,他采用的还是利用怪物这个方法,用草药迷惑怪物,让它根据味道来袭击那个孩子。”
“可他还是失败了,那个孩子没有死去,反而活了下来,他只能再次尝试利用更强大的怪物,在那孩子出城的时候袭击,可对方依旧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最后,因为接连的失败变得气急败坏的次子,只能借用混混的闹事来给那个孩子喂下毒酒,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失败了,甚至自己还被对方给轻易逮住了。”
“你觉得我这个故事怎么样?”从对方脑海中搜集到足够多的情报,看着逐渐回过神来的维克多,收回了灵力丝线,笑着说出了对方的真实身份:“侯爵家的次子阁下。”
“……你是怎么发现的?”侯爵次子维克多恢复了平静,或者说是彻底死心,“伊丽娜不可能告诉你这些,她自己可能都不清楚这么多,更别说蛛后的事情。”
“猜出来的,不过也有你的功劳。”兰歌轻声解释道:“你虽然说是女皇的命令,但你透露的杀意中有太多的杂质,愤怒、憎恨还有太多作为单纯为了完成任务的杀手不该有的情绪。”
“而且作为冷血猎犬,你依然还具有表达情绪的能力,说明你并没有举行过霜覆之心仪式,所以你必然是一名大贵族的子嗣,只有这样才可以不举行仪式就进入冷血猎犬部队。”
霜覆之心,是效果类似额前叶切除手术的一种凛冬王国特有的仪式,接受仪式的人会失去几乎全部的感情和一切关于自身的渴望以及欲念,变成只会服从命令的机器。
“更别说,蛛后的仪式只有与自己相关的复仇才能取悦祂,这就足够说明你的身份了。”
至于为什么知道蛛后,兰歌没说,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对方是因为自己曾经杀过数不清的暗影牧师和蛛后信徒,甚至还不止一次追杀过那只黑寡妇的本体,知道的当然多。
“厉害,我确实小瞧你了。”
维克多也是洒然一笑,一幅心悦诚服,甘心受死的样子,说道:“那现在知道了一切的你想做什么,继续折磨我一顿,然后亲手杀了我这个杀父杀母的仇人?”
“我当然会杀了你!”兰歌没有因为对方故意的刺激动怒,一脸冷漠地说道:“不过你确实太小瞧我了,你觉得我会看不出你一直在故意求死?”
“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们这些大贵族一般都会给远行的重要子嗣点燃一盏魂灯,好在因为意外身亡的时候能收回魂魄,从而有机会复活?”
“你觉得我既然知道蛛后萝丝的存在,会不知道祂对失败者的惩罚和最常用的复仇神术?”
兰歌每说一句,维克多的脸色就越发阴沉一分,故作洒脱的微笑也维持不下去了,随后兰歌的最后一句话彻底打碎了他的幻想和渴望——
“你只是想要我亲手杀了你,好激活你身上的黑蛛血印,从而直接咒杀我完成复仇仪式,只有这样你的灵魂才不会被蛛后吃掉,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在家族中重新复活。”
被揭穿了一切谋划,彻底失去理智的维克多想要怒吼出声,只是他还没开口就被兰歌一把死死捂住了嘴巴。
看着对方因为愤怒,憎恨还有绝望而瞪大的双眼,兰歌缓缓说道:“你想得太美了,维克多先生,可命运总是这么残酷,而我比命运更喜欢令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