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二重(2 / 2)
若临冷哼一声,向左挪动两步,跟洛白之间的距离拉开了,本质上,若临就是不想跟洛白挨着这么近。
“离我这么远?怕被波及?反正,你是真的躲不掉了,不若我送你最后一程?”
洛白见到这一幕,嘴角抽动,若临这动作,算是把他给恶心着了。
“用不着,他想要若水村,就要着呗,我无非再多熬一些年载,他反正只是凡人,最高也活不过五百年,两百多年了我都等着了,就不怕再一个两百多年。”
若临现在算是搞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季幽的想法,他既然能凭借两百年刻画出二重阵,就一定还会有别的想法困住整个若水村。
而它与整个若水村绑定,想离开都成了不可能,那个时候还真有些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趋向。
不过,还好还好,现在还有补足的余地。
只是,若临这样想的时候,心情反而没有放松下来,它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它遗忘了,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若临想不明白,便试图把这种想法驱赶出脑袋,而那边,季幽反而有些不正常了。
“你们都要留下来陪我,你们都不能离我而去!你们一个都不许走!”
季幽看着面前坠落下来的白色灵魂体,一头白发乱飘着,发丝绕过他的脸庞,却丝毫不会影响他的神情,他就是要这样看着所有灵魂体坠落。
坠落后,成为若水村,成为季家村的一员。
那样,那样,他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了,他就又有了家,一个特别安心的家。
一切都是美好的,只要不离他而去,一切都将是美好的。
7,这样真的好吗?他犯下这样的过错,为什么还要觉得美好?本来可以踏上归途的,踏上时隔两百余年的归途,被他这么一手拽回来,他可想过,归途之上,有些灵魂再也没有存在的机会了?
洛白对于若临的动作,虽然恶心了一阵,不过他更看不起的是季幽。
而且,就季幽现在这个情况来说,早就疯了!
宿主你就算看不起他,也没有办法去插手什么,不是吗?
7被洛白这一喊,有些回神,洛白的问题准确来说应该不属于问题。
可能,洛白是有些怜悯那些灵魂体,那些纯洁无垢的灵魂体。
宿主,其实,如果想要的话,你有办法的。只是看你怎么去做,我话只能说这么多,剩下的只能看你自己。
7迟疑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却是肯定了这个事情只有洛白插手,或许才能回到正轨上,回到洛白心中的那个正轨上。
我?
洛白眯起眼,7这话说的有些意思,看他吗?
他又该从哪里入手?
好像,至始至终,他忘记了一个存在,不同于7的存在,系统!
一念及此,洛白脑袋便是抽痛一阵,像是有那么一根针扎过他脑海,贯穿的疼痛感让他一瞬间失去了言语,也无法痛呼出声。
等到疼痛感消失后,洛白有那么一刹那的昏迷,昏迷后,再睁眼的时候,洛白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
这个时候,现场清醒的两个人都是看向洛白,在那一瞬间,他们都觉察到了无与伦比的压迫力,像是某一猛兽苏醒一般,只能听到他们心脏砰砰的跳动声。
咕噜!
若临喉结滚动,吞了一口口水,那一瞬间的压迫感,可不是搞笑的。
“季幽,你察觉到了吗?”
若临挪动身子,扭身来到季幽的身边,撞撞季幽的肩膀。
季幽没有回话,只是看着洛白,他想知道为什么人可以在一刹那就可以发生这样的变化,而且还是这种压迫感十足的变化。
若临也没有再说话,跟着季幽一起看向洛白,他也想知道洛白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静许久,洛白才抬起眼,看着周围有些茫然,却本能把手抬起。
一手起,万物生!
这一手抬起,被季幽拉拽回来的灵魂体再度飘向归途。
这一次,没有人再能阻挠它们,它们可以一步一步踏上归途,去到本该去的地方。
“你做了什么?!”
季幽却是无法忍受这种情况,冲到洛白的面前,质问着洛白。
洛白闻声,视线挪移,落到季幽身上,淡漠至极,比之前无所谓的眼神更加冷漠,面前的人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没有生命的东西。
“当年[曦·落]落下的时候,汝可曾听到一声晚安?两百年前,于这季家村,汝可听到遍地哀嚎声?如今,于这祭灵大阵内,汝还能听到什么?”
洛白的声音变得很低沉,有种循循善诱的感觉。
只是,从洛白口里说出来的话,更像是插向季幽心口一把又一把的刀,并且这把刀锋利无比!
“什么?什么声音?谁跟我说晚安了?”
季幽被洛白这一问接着一问,踉跄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季幽想不起来,他一点都想不起来,可洛白说的这么信誓旦旦,那声音在耳边回响了一遍又一遍。
季幽不禁怀疑自己,他遗忘了什么?遗忘了那个道晚安的人吗?
“汝,犯下大错,唯一友人已先一步而走。汝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洛白手微动,地上的武风遥他们全被推到一个角落,这里变得有些空旷。
与此同时,洛白还加速了灵魂体的汇入,用最快的时间,送走所有人,才是最重要的。
这也成了,唯一一件必须做完的事情。
洛白回过神,看向季幽,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此刻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脑袋里又什么都不知道,他能做的只有这样。
该走的,走吧,留下来,已没有任何意义。
季幽?
季幽不过是被当年那一出屠村给吓到了,魇住自己,困住自己,在这片土地上,苦苦挣扎两百多年,不断沉沦,不断奢想,不断放纵自己。
洛白看着季幽,那双眼灰白的,可有人想让这双眼变成黑色,变成它原本该有的颜色。
那个人,便是季书羽,季幽唯一的友人,被季幽弄丢的人。
世局如此,无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