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止步于此(1 / 2)
京安城,繁华依旧,只要人够多,无论这人,放在那里,都能撑起繁华。
然而当下京安城的繁华,却有些混乱,与之前的井然有序,截然不同。
只因那晚,城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听说从天而降,如神明一般,然而却如同魔鬼,轰塌了天道宫的防御大阵。
听说那一夜,剑气纵横,又电闪雷鸣,喊杀声,震天动地,令整座京安城都颤动不已。
也因为那一夜,天道宫安静不少,就连平时嚣张跋扈,纵马十街九巷的护庭卫队,也再没有出现过。
所以在那一夜后,天道宫仿佛少了许多人,也不知是因为那一晚,死了许多,还是因为那晚,走了许多。
不错,一队队道盟人马,开始向城外驶出,也不知是公务如此,还是永远不再回来。
是以当下京安城,一些豪绅大户,也随着小道消息,闻风而动,马车,牛车,拉着一箱箱财宝,向西南而去。
当然,京安城百姓,没有金银财宝,唯独剩下人心惶惶,在人群中蔓延,他们也想过离开,但他们又不知去到那里。
是啊,一个人若是无钱的话,就是这苍茫大地,也会变得狭窄不少。
正如天道宫,那陆定国一样,按理说,他问鼎天下,立在世间之巅,这金银财宝,应有尽有,想去那里,一个念头便可成行。毕竟除了这万人之上的权利,他还是世间少有的圣人之一,所以他陆定国,不管怎么看,怎么想,都不该是这样,至少不该似京安城普通百姓一样。
但他还是如京安城百姓一样,困在了此处,那宣和殿第九层。
此处乃宣和殿顶层,如尖锥顶端,自是比起下方大殿,窄了不少。
陆定国伫立窗前,望着地上,那如蚂蚁一般的京安城百姓,不知在想些什么。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他那书案前,此时竟坐了一人,须得明白,那里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即使那里陈设简单,也不是其他人能坐的,好似有印象以来,那里坐着的,永远是陆定国。
也就在此时,那里却坐着一位大叔,发丝随意散乱在头顶各处,如同鸡窝一般,着普通布衣,想必有了书案,那壶酒,也不用再挂在腰间,被其随意的置放在书案上,甚至闲暇之余,他还随手抽来一本公文,随意翻看,也不知是真的对此有研究,还是觉得无聊,找个事情打发一下时间。
世间能坐那个位置的不多,何况还是陆定国在场的情况下,无人敢如此,但东坡先生是个例外。
世间能调侃陆定国的,也不多,东坡先生是个例外,不仅调侃陆定国,他还调侃过富商,乞丐,皇上,是以对他而言,对象是谁不重要,调侃最重要,只见他调侃道:“陆大人,还不走?”
陆定国不曾回首来看,却有话答来,只见他道:“去哪里?”
东坡先生道:“去你想去的地方,所谓狡兔三窟,像陆大人这样的人物,苏某相信,定不会只有三个巢窟。”
陆定国道:“苏先生之言,还真是刺耳,但对当下陆某而言,并不重要。”
苏大看向那道平静的背影,道:“经那夜后,这里可不再安全,你为何还要待在此处?”
陆定国道:“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陆某忽然发现,这里隐隐间,竟成了专属自己的狗窝,就在离开那一刻,竟有些不舍。”
东坡先生道:“若我猜测不错,魔族数日后,便要举大军南下,到时这里,定要成为人间地狱。”
陆定国道:“是啊,想不到,魔族战将已然如此,那魔主还未现身唉。”
顿在此处少许,接着道:“那夜,多谢先生出手相救。”
东坡先生道:“不用谢我,至少你陆定国无须谢我,以你的修为,虽不足以击败梵兹,但要逃生,还是轻而易举之事。”
陆定国道:“作为道盟执事长,不仅是我,你保下我道盟,终是值得定国一谢。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不去北地,要一直守护我道盟天道宫。”
东坡先生道:“这就是我不需你陆定国感谢的原因,只因道盟,是天下人的道盟,而苏某,也是为天下人守护道盟,道盟就像两军交战那面旗帜,道盟倒下了,那这天下人心,也就倒下了,所以你并不需要感谢我。当然,苏某也并不需要你的感谢。”
陆定国不以为意,俯瞰向京安城,神情不改,道:“那梵兹,不愧是魔族第一战将,竟强大如斯,若非先生相助,再加上我天道宫护城大阵,这京安城,恐怕一夜就要倾覆。”
这次,轮到东坡先生不以为意,眼泛不屑,道:“第一战将又如何,不过如此。”
陆定国脸上,终是有些细微变化,而后眉头一蹙,倒不是因为这句话中的嘲弄,而是因为这样一句话令他明白,自己与这人之间的区别。
不错,他已踏入圣人境,而此人,尚在圣人之下,这话出口,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意境。
东坡先生见他久久不语,便接着道:“你在此处太久,便会失去一些东西,那梵兹,并没有那么强大。”
陆定国道:“是吗?”
东坡先生道:“是的。”
陆定国道:“那魔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