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请客喝酒(1 / 2)
京安城,也不知巷子无名,还是这巷子,本就叫无名巷。想来,大概率是因为这里之人,乃是无名之辈。
是以这巷子,不仅有许多小石子,还有许多脚印下,碾碎了的烂泥。
也正是如此烂泥,玷污了行人漂亮的绣花鞋,又或是如此烂泥,黏在脚下,加重了步伐的重量。故行人走到街尽头,便要在墙边剐蹭掉脚下的污泥。
所谓烂泥扶不上墙,在墙上的烂泥,也在行人走后,缓缓朝墙角落去,直到落在墙角下,一个乞丐的床上。
不错,除了庭院府邸,屋舍厢房那些有围墙拦着,又或是客栈内有打手的地方,这天地间,都可算作乞丐的床,要是高兴,他们还可与鬼作伴,睡那义庄。
所以喜儿的床,便在这巷弄街角,至于有没有泥土,他并不在意,此刻他在意的,是刚刚由春儿延伸的话题,见春儿走了神,便焦急道:“我问你,那酒仙杜江是怎么死的。”
春儿愣怔中醒来,惨然一笑,道:“如今魔族入侵,他的死,自是死在抗魔的路途上。”
喜儿道:“他去抗魔了?”
春儿道:“所谓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他这样的人,自是要去顶天的。”
寻思片刻后,他又接着道:“不错,顶天立地。”
喜儿道:“他被魔族杀了?”
春儿道:“也可以说他杀了数十万魔族大军。”
喜儿道:“这么厉害?”
春儿昂首挺胸,道:“酒仙之名,可非浪得虚名。”
只是刚说到这,两人便缄口不言,直勾勾的盯着那摊烂泥。
刚才那摊烂泥的地方,忽然多了一人,这让喜儿直感怪异。
不错,不是愤怒,是怪异,若在平时,有人坐在他的床上,说不得要与那人打上一架,就像一只公狮那样,宣示自己的领地权。
你可能要说,作为乞丐,天下何处不可为床,但天下乞丐,终是还要些脸面,特别在同是乞丐的人面前。
当然,是人,都会要的,须得明白,乞丐也是人。
然而此次,他却感到诧异,他认识此人,在要饭界,对各种大人物,不说了如指掌,至少也要烂熟于心,是以这样的人,坐在他的床上,让他有些吃惊,也同时有些胆怯。
只因这人,不说他在京安城的地位,就是他那身肥肉,也比他大上三圈,若是这样的肥肉再来一套组合拳,他定是受不了。
这胖子的坐下,也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就连刚才尖着耳朵来听的一众乞丐,也将脑袋转向了别处。不过眼角余光,却不时朝这边瞟来,想着这两小子莫不是改了行?
这样想,也不是全无道理,乞丐在要不到饭的时候,通常也会变通一下,比如临时改行做一下小偷,劫富济贫嘛,任何人都比他们富,任何人,又都没有他们穷,所以这次,两人是不是偷到了丁老板府上?不得而知。
说起改行,有甚者,直接改行做强盗的,当然,更多的,则是怎么也不会改行,只因在他们看来,要饭可是比小偷和强盗,来的高尚不少。
喜儿和春儿两人,便是如此,他们在惊讶后,又有些茫然无措,故诺诺道:“丁老板到此,莫不是来问罪的?可是我哥俩儿有得罪之处?”
丁老板轻抚不多的胡须,笑道:“你们知道我?”
喜儿道:“这京安城漕运,一大半归了你丁家,我哥俩即使再孤陋寡闻,也不会如此有眼无珠。”
丁老板道:“比起你们刚才说的那人,我就是一俗人,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多了一些铜臭味而已。”
春儿笑道:“丁老板,说句实话,那铜臭我可不嫌弃,反正我也这么臭了。”
说话间,那喜儿抬起手臂,在衣袖上嗅了嗅,许是早已习惯,便忘了这事。
春儿说到这,他再次向边上挪了挪,将他的床让出了一大半,而后不好意思的朝丁老板,讪讪一笑。
丁老板不以为意,且还朝两人靠了靠,笑道:“什么丁老板,叫我丁籍就好,还有,小伙子,你这地方,很是不错,非常适合用来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