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想我是树（1）（1 / 2）

任何根深蒂固的制度最终都会被健忘者们神圣化，假如存在唯一核心的制度，一定是不可杀人。人们会为此会神圣化人类自己，乃至生命的崇高等等。而大概不过起源于“我”不想被他人杀死，于是每个人的意愿堆砌成规则，顾彼即顾己。健忘者们为了行为的正当性，开始探讨人与动物的区别，只要足够充分，就好像对生命的漠视并非是对人类生命的漠视。于是乎人类更聪明，所以人类更高级。只是豹子更快，是否豹子就更高级。或许是人类会利用工具，所以更高级，后来发现很多动物也会，随即改口是制造工具。无非是在竭尽全力的找不同，以获取自身的优越性。其实不过庸人自扰，人们就是需要进食，就是需要自身存活。即便人们与狗的区别，或许和猫与狗的区别没什么不同，也无所谓。人们只是粗鲁的生存着，优雅的粉饰着。

即便已是严冬，玉堂作为陪都依旧是车水马龙，一面是官府的紧张备战，一面却是市民们的悠然自得。也许总有人要为悠闲付出，更也许他们正为此而付出。

严一紧紧抱住郦饶手臂，侧身很努力的把头靠在对方肩膀上，不断摇晃着郦饶的手臂，一副贱兮兮的样子说道“什么？还要过街道，街上那么多马车，人家怕怕。”

郦饶深吸一口气，极其努力的克制内心的怒火“即便你不爱自己妈妈，也不用逮着机会就侮辱女性。”

闻言严一恢复成正常的表情“我就说你不懂恋爱中的少女是什么样的。”

就在之前郦饶答应严一假装女友，好让严一从家中多要些钱来，想来这也是成年前最后一笔零花钱，不多要点，真怕自己养活不了自己。再就是为了武器店的那把腰刀，郦饶作为故意损坏他人财产者不好意思不答应。

衣坊内，两人还为谁更懂女人争论不休，严一自然不肯被对方否定“我再清楚不了，就比如你们喜欢的故事情节，无非是一个长得死帅死帅的基佬，这辈子只喜欢男人，很不幸遇到了女主，然后这辈子就直了。”

正在换新服的郦饶一边换着衣服，一边不忿的对着门外的严一呛道“你们喜欢的故事我也再清楚不过，就是三妻四妾，恨不得是全世界女人的唯一配种机器。我们再意淫也保持着一夫一妻的基本素养。”

郦饶说着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店老板眼睛突然泛起光来，不由悻悻道“严公子好福气啊。”

严一白了对方一眼“凭什么是我好福气？”

店老板不知严一为什么突然发火，难道应该说对方好晦气？店老板尴尬地搓了搓手“我的意思是严公子和这姑娘郎才女貌，很是登对。”

严一依旧有些不爽“才？你咋看出我有才的？”

郦饶见严一为难店主，打抱不平起来“你非要所有人都指鹿为马吗？”

最大的挫败不是一事无成，而是自己对自己的认识，与现实大相径庭。

郦饶这些年虽然很少出门，也知道大户人家的奢靡，只是到了严家，还是深深的被震撼到，并非是偌大的府邸，也并非是庭院里的山水。而是上百号的仆从，很难想象明明只有一户人家，却需要上百人伺候。

直到郦饶见到雍容华贵的姑母，终于忍不住吐槽起来“你姑姑腿脚不好吗？怎么还需要人扶着走。”

严一猜到对方一定憋不了好屁，只是没想到在意这个点“我们家有钱嘛。”

郦饶深表怀疑“你说有钱人都腿脚不好？”

被郦饶一问严一愣了好久，这不正是“扶持”一词的意象吗？有钱人即便有很好的行动力，也会被家族加持更好的行动力。

姑姑慈祥的唤二人走近些，把严一从思考中拉了回来，随即高兴的跑向姑姑身边，搀起对方手臂，郦饶看着严一有些错愕，首先是为什么他姑姑叫他“子一”再就看他那贱样不会要说出“人家怕怕”类似的话来吧。

显然刚才下人已经提前通知过严一带了女伴来了，姑姑和严一寒暄两句就把眼神转到远方的郦饶身上。两人又嘀咕了两句，严一才不情愿的走回到郦饶身边。

因为背对着姑姑，严一表情立马换上不耐烦看着郦饶“咋了？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你这腿脚也不好了？”

郦饶只是觉得尴尬，感觉有无数双眼睛打量着自己，仅仅白了严一一眼，也不回话。严一无奈搀着郦饶胳膊就往前走，就这样郦饶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被拉到严一姑母面前。

姑母却是满脸堆笑，笑容很是温和，让郦饶放松不少“你小子真是有福气了，这长得跟个仙女似的。”

严一转而再次走到姑母身边，搀起姑母手臂，催促姑母先回屋里。郦饶心中却暗自吐槽，怎么不呛凭什么有福气了？

回到正厅，姑母依旧对郦饶满口称赞，什么就没见过这么标志的姑娘，什么修真人士果然都是气质非凡之类的。听着姑母这么夸郦饶，渐渐让严一不满起来，想着郦饶怎么突然就哑巴了，只要她开口一定让所有人觉得也不过如此了。

“姑姑怎么也这么以貌取人了，看人不能光看长相。”姑母听闻严一的话有些不解，也没听出埋汰郦饶的意思。

“这么标志的姑娘，就算是败家子，你娶了也是给我们严家争光了。再说我看姑娘文文静静的，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

严一听完姑母的话，有些失落，怎么自己都进太渊门了不算为家族争光了，娶个姑娘就算争光了？那自己这十年苦修算是嘛回事。

郦饶没想到的是严一竟然这么畜生，竟然问姑姑要完钱立马就找理由，说要去毕月乌拿法器离开了府邸。简直就是要钱来的，根本没有半点看看姑姑的感觉。

听完郦饶对自己势利眼的评价，严一很是不满，拉着郦饶就往回走。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郦饶和严一躺在了一张床上。郦饶暗自感慨，原来他们一家子都是畜生，什么其他房间没收拾出来这种烂理由都能用上。

直到严一赶走陪床丫鬟，郦饶才敢开口“为什么，我这装的是你女伴，怎么就可以安排一个房间？”

严一早就料到对方会这么说般，侧过身子，背对着郦饶“你不嫌我势力吗？”

郦饶试着拉过严一，严一却已经背对着郦饶“你早都知道了，到底为嘛这是？”

严一有些不耐烦“你自己没有脑子吗？你不困就别打扰我睡，我可困了。”

郦饶转而想了起来，他姑姑这是生怕生米没有煮成熟饭。随即想起之前严一姑姑那些话，本来觉得他姑姑挺好说话的，这会越想越不是滋味。

郦饶试着叫了几声严一，见严一不搭话，又推了推对方，依旧没有反应，郦饶只好用力推了推严一“到底睡没睡着？”

严一无奈慵懒的回到“睡着了，别吵了。”

郦饶不满的狠狠推了对方一把“睡着还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