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纸奏章(1 / 2)
“混账,饭桶……”
大夏金銮大殿之上,夏帝武元淳怒目圆睁,将手中奏折狠狠摔到下方官员之中,怒不可遏道:
“这流云城知县是吃干饭的么?”
“数万两白银说丢就丢,难道朕的官员都是一群摆设?”
“这种废物,还留他作甚。”
摄于皇帝的威严,一种官员纷纷低头,齐声口呼“陛下息怒”。
一白须老者,身着九蟒五爪蟒袍,上绣仙鹤补子,头戴顶戴花翎,手持清白象牙笏板,微微躬身,低着腰走上前,捡起摊落在地的奏折,不紧不慢地收去手中,不紧不慢地说道:
“陛下,还请息怒,依老臣所断,此事仅凭那曹知州一纸之言便妄下定论,还是有些过于轻率了啊。”
“哼!李阁老,你觉得他曹仁会平白无故诬陷一个下官么?”
武元淳闻言起身走到高台前方,气呼呼的指着李阁老手中的奏折,
“你仔细看看,仔细看看这奏折所言,要不是他曹仁私访流云城,亲身见闻,怎会探得流民疾苦,又怎会深知民生怨道?”
“你再看看,他是如何得知的,这名唤陈大力之人,可是唐关礼妻弟?这直系亲属所言,难道还有假?”
“当真是荒谬,滑天下之大稽!”
李阁老不卑不亢,依旧直言进谏:
“陛下,并非老臣质疑曹知州奏折所言,只是这其中所牵甚广,牵一发必然动全身,这灾银丢失,流云知县定然是难逃干系,只是……”
“李阁老,你真是越活越过去了,怎么也学会了这一套,有话直说。”
武元淳本就气结未消,而此时堂堂大学士居然也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更是让他怒上眉梢。
“这……”
李谦见武元淳明显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表现出了不耐烦,但自己心中所想表达的,却是有些贬低皇帝威严的嫌疑,但兹事体大,由不得自己优柔寡断,随即上前微微一拜,坦言说道:
“陛下,这赈灾款项非国库出资,事急从权,由三县定量而行,拨税银两成用安置大梁流民,以稳民心,从而向世人展现我大夏龙威,不知是也不是?”
“没错,但李阁老此言何为?”
武元淳明显一怔,不知李谦此时避重就轻,谈及这个计策又是为何。
“那陛下可又知这三城税收几何,而这灾银又为几何?”
“此外,这灾银当何用之,是一次性下发还是徐徐用之?”
“这……”
这下落到武元淳有些尴尬了,自己当个皇帝难道还要亲力亲为?这税银多少难道不是他们户部的事情么,你这么问我,不就是让我当众下不来台么。
而大殿之下,户部尚书邱明嗅到了一丝机会,当即就要上前提皇帝解答,刚一走出队列,便被李谦挥手阻止,
“邱大人,老夫可没有问你。”
邱明瞬间石化在地,自己都站出来了,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时间倒是犯了难。
武元淳也没办法,这李谦不仅官居大学士,领班内阁不说,更是自己的老师,于情于理,自己也得给他三分薄面,于是向着邱明点头示意了一下。
邱明这才如释重负,重新缩了回去。
武元淳挪了挪屁股,故作冷静的干咳一声,继续说道:
“李阁老,你继续,朕知道你此番言论,定是意有所指,不妨直接道来。”
“陛下,倒不是老臣有意为之,只是这文书一路下达,税银两成,连陛下都不知几何,若非户部及三地县官,还有谁人会得知这具体数额?更何况,如果不是早就知晓陛下赈他国之灾的用意,那歹人又是从何处知晓这笔灾银的存在的?”
“陛下再看这奏折中所说,丢失灾银一万六千余两,如此具体的数目,这陈大力又从何处得知,想来此人应该不是县吏吧,又或者说,此人难道是痴儿?就算他是唐关礼妻弟,知道这其中原委,但曹知州可是私访,随意一问,便道出实情,这未免有些太过儿戏了吧,难道他不知道这等罪行可是死罪?”
一连串的问题,道出了李谦内心真实所想,这其中问题细细品来,绝不是一句丢失银两来的那么简单,若非是他人所为,这监守自盗,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一点,武元淳自然也是慢慢想清了问题所在,“李阁老的意思是,监守自盗?”
武元淳刚一开口,便又觉得有些不妥,既然是监守自盗,曹仁又是如何轻易得知,这其中利害关系,实在是经不起推敲。
而一众官员听得李阁老几句话下来,已是冷汗连连,这满朝文武,任谁都很难将自己顺利择出去,虽然没有亲自参与,除流云以外,其余二城,由下至上,多多少少都牵扯在内,这只查流云城也就罢了,若是彻查三城,那可就真的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到没到家了啊。
“皇兄,臣弟觉得李阁老所言甚是,这丢失的绝对不是这一万六千两这般简单,想来这其中定有隐情。”
此时一道声音铿锵有力,自李谦身侧响起,闻声望去,武元淳倒是来了兴趣,这老六向来寡言少语,不问朝事,今天倒是开了金口了,于是便开口霎有意味的问道:
“哦?看来六弟应该是想到了解决方法了,不妨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