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守城之战(5)(1 / 2)
秦苏所在方位很快遭到众多弩箭、石块的倾斜,一枝粗大箭矢透过孔洞将八牛弩直接射断,那箭矢穿透八牛弩继续向前,秦苏迅速后仰起身,才堪堪避过。
“弓箭准备!”
垛墙下一个个盘坐的弓箭手,立马起身而蹲,搭箭在弦。
秦苏刚刚赶至下一架八牛弩前,已看到敌军正进入百步内!
“放!”垛口处齐齐有弓箭手直身射出,又迅速蹲下,有下一弓箭手紧接站起,每个垛口都有至少三四名弓箭手轮换。
城外箭如雨下,砸在盾牌上叮咚作响,穿过缝隙没入其中激起点点血花。
可未等喘口气的工夫,犹如雨水倒灌,漫天箭雨倒卷而起,直扑城头。
这一刻起,命,只能交给幸运,再无法握在手中。
秦苏恰巧从盾阵一闪而过的空隙中看到一人正发号施令,身前八牛弩接连三次弓满弦松,一枝巨大箭矢直直撞破盾阵,下一枝再破一层,空隙再漏,第三枝箭矢紧随其后将正中呼喝之人贯穿飞起钉在土中。
盾阵迅速聚拢,再不见尾端箭羽晃动。
“小子,真行!”张校尉大喊道,他一直再找寻敌军将领,虽发现一人却无可奈何,眼睛滴溜直转时,正看见连珠射出的八牛弩箭矢达其所愿!
城下六十步外,有大批军士停步于此,一排盾兵一排箭手排列组合,盾尖扎入土中,弓箭手跪姿藏于后,倾泻箭雨掩护其余步兵、车辆前行。
城外二十步外只剩下最后一道阻隔,那是深有三丈、宽有六丈的壕沟,一辆辆造壕车直接推入其中,而后返身就近拖着尸体投入其中,后方再现大量士兵、民夫身举盾牌,肩扛泥袋向前奔行。
无穷无尽的人和人命正在将这场战争的天平一点点压下。
啪,秦苏身前的八牛弩弓弦陡然崩断,让秦苏从麻木机械中惊醒。
“敌人退了!”有人突然起身喊道,却被一块石头砸中,身若草堆塌陷,血如浆水肆流
第一次正面进攻,毫无间歇持续了四个时辰,天色已再次放明,城下尸体横陈,火光未息,连清晨的风都吹不散那浓郁的血腥。
城头上的尸体被一具具扔向城内,这些尸体将会挖坑堆入,倒入石灰粉掩埋,众人就地瘫坐,没有人再有力气说话、痛哭,甚至害怕,耳中唯有未消去的嗡鸣和城下埋尸人的哭声。
一队队民夫将饭食送上,却无人想吃,身下是火烧的较黑、箭矢的凹痕,还有那已冷却却依旧黏稠的血液。
“吃饭!这是命令!”大胡子冷喝道,率先埋头狼吞虎咽,低头间,两行热泪砸在饭食中,又被吞咽腹内。
秦苏大口吃着,无悲无愤,这短短两天似乎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情绪,同情?愤恨?恐惧?怒骂?都没有用,只有活着才有用!
秦川将几块肉夹到秦苏碗内,迎着秦苏诧异的眼神轻声道:“给我浪费了,老头子帮不了啥,你快吃,吃饱了多杀敌!”
秦苏低头不语,只是向那鼓撑的口中继续塞入,双臂颤栗不已,不知是持续开弓的疲惫还是心情无法压抑的流露。
“增补军械!”
“防区报损!”
“救治伤员!”
“倒油!”
“……”
一声声厉喝再次传遍城头,提醒着所有人把悲恸埋葬,等待着下一场心中再生。
“睡觉!睡觉!”老头子秦川小跑着一个个提醒道。
半个时辰有多久?一场雨?一餐饭?一番闲谈?一幕离欢?
还有另一个答案,是一场战斗结束与下一场战斗开始的间隔短暂。
秦苏刚欲上前,却被大胡子校尉阻拦,“你,还有唐门武者,继续休息!”
空中燃烧的巨石率先开始了对战,箭雨紧随而至,溅起朵朵血花刺眼。
城下的沟壕已被填平,只剩得离城十步的羊马墙,墙厚六尺,墙高五尺,不过腾身一跃的高度,却是城墙前的最后一道防线。
一辆辆攻城锤开始轰击羊马墙,一架架六轮云梯已探出尝试勾挂城墙,一个个兵士跳入羊马墙以人力将云梯抬过,六丈高的冲车更是与城头开始面对面的互射。
“点火!”
数千火把被丢入城墙与羊马墙间狭小的空间内,早已倒入猛火油的空间,霎时升腾起巨大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