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诚动神明(2 / 2)
就韩宇看来,庙堂之上的不是神,他不会叫人向善,不会叫人为恶,不会叫人成人……他永远在哪里,今天在哪,明天在哪,永远在哪!谁也等不来神明显化,等不来神明的救赎……
众生所拜从来不是神明,拜的是心中的善,是心中的妄念,是心中的‘我’。
两人都是无比虔诚,不同的是:聂云巧所拜的是心中的善;韩宇所拜的是心中的“我”。
为人的善。
非人的“我”。
只是这一差别,两人便不是一路人。
……
在界长城外是妖族的地界,而在界长城之内是始界一族——人族的地界,这可不是人族自封的,世间的神有八位,第一位神叫做祖神,人族血脉,一直到了今天,人族共有三位神,就是最近百年才出现的神,药神与司神都是半人之身,人族是当之无愧的天地一族。
就是在妖域中就有,凉城、紫鼎山这些大势力,就莫说人域之内了,人皇——洛神划分九州,创立天朝,册封万国,天下万国皆以天朝为尊,不过人域太大了,天朝不直接统领这些国度,所以要说人族是铁板一块,并不是,其中万国相争、宗族林立,势力极多,而在青州地界,亦是。
“青州魏国!”这个名号喊出,听闻的人莫有不敬,这自有依仗。纵横家、法家在这里起源,虽然自赵国、秦国发迹,魏国实力有所下滑,但依旧是青州的一雄。
冯高懿便是魏国人,入玄五品实力,算是个人物,本来出来时为了护送几名世子郡主来凉城学艺的,投了个巧,借助一些关系登上了军舰,本以为平安度过,但就是不走运,碰上了敌袭,本就窝火,但现在,就在自己面前摆放一面镜子,就更叫人窝火了。
虽然知道这里面是一大堆的灵石、灵宝。但依旧窝火,现在这东西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谁拿谁倒霉。
一旁是自己的儿子,冯乐成,出来涨见识的,韩宇不认识,但韩宇只会给这些人一个评价——蠢货。
“爹?是税银!我们把这税银送回界长城就是大功一件!看那个杜忠堂挺识相的呀,”冯乐成看见这空玄镜,眼睛都直了,刚去过凉城,这座天下闻名的“藏金之都”,现在还沉浸在这座城池的宏伟中,想着面前的税银,是自己一生都赚不到的钱,心情甚是激动。
“蠢货!”冯高懿伸出手一把打在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头上,道:“你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妖域!距离界长城数万里,又是这这座大阵困住我们,现在我们自身难保!你送?送个屁!”
“现在敌人大概就是朝着这税银来的,本来他们的目标是那些护送税银的军人的事,我们就躲着隔岸观火,等着援军就好,可现在!我们还能置身事外吗?他们现在是在将我们拉下水!你以为那个杜忠堂会有这么好心?”冯高懿愤愤说道,气愤间,又打了冯乐成一巴掌。
至于冯乐成看着自己的父亲,捂着脑袋,可怜兮兮的眨巴眼睛,小声道:“不接不就好了?”
只听叭的一声,又是一巴掌,冯高懿怒道:“不接?人家已经送来了,你不还回去,就是将这税银交给敌人,未战先怯,说出去只是名声臭!若是被冠以通敌罪名,那是要杀头的!若是对方有妖族势力的掺和,就是叛族之罪!这是抄家灭族之罪!莫说是你我,就是国君也脱不了干系!”
这次冯乐成学乖了,沉默了静静的等着冯高懿继续说。
冯高懿看着自己的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也是无言以对,想着自己就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一心向武,早就想要走出魏国追求大道,自己将来的爵位就是要交到这个小儿子手里,心里更是气急,想着又是一巴掌。朝堂凶险万分,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冯高毅真的太想让这个儿子成才了。
“本想让你来着凉城学些锐气,就是天赋不够,我也将你用钱砸进去,只是你……”冯高懿想起冯乐成参加考试的样子,胡乱作秀,根本不把考试当回事,看他样子根本无心求学,完全就是一堆烂泥的样子,最后冯高懿甚至都拉不下脸将冯乐成放进学院里,想着举起了手,冯乐成瞬间缩紧脖子,紧闭上了眼睛,看他这幅胆怯摸样,冯高懿这个做父亲的终究没有落下手。
无力垂下手,道:“罢了,罢了,下去把骆思远叫来。”
冯乐成如得大赦,快步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父亲的眼中已经没有怒色,或这说没有了他。
冯高毅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个儿子就是个蠢货,如果韩宇在这,绝对会赞成这个说法。韩宇形形色色看过许多人,但绝不轻言评说他人,世人是人,千思万念,谁能将一个人完全看清呢,但像是冯乐成这种,韩宇就敢说这人就是个蠢货!
他的蠢是对自身立场的不明确,像是韩宇的那个堂哥韩近渔,他蠢吗?2不觉得,虽然韩宇一直将他算计得死死的,但这只是基于韩宇站在他的角度去推算他会做出的选择,他是有对自己立场的清晰认识的,他没有被天骄之名冲昏头脑,他深刻知道韩近渔有很多,但韩家少主只有一个,他的所拥有的名声、实力都是因为自己是韩家少主,所以他在发现韩宇有了想要回到凉城的心思时,害怕韩宇韩宇会动摇他的位置,不惜要动用家主的亲卫,也要杀掉韩宇,他一直都很聪明。
又像是聂云巧也知道自己立场,他明白自己能活着都是因为韩宇的保护,所以她基本不会主动去问韩宇的行动,韩宇所问她也会尽量表达出自己的意见,韩宇叫干啥,她就干啥。但在这些顺从的行为中也保留自己的原则,就像是如果韩宇提出一些不必要的、不人道的做法,她一定会严词拒绝。她也是聪明的。
但这冯乐成就是看不清自己的立场,没有自己的目标,盲目的听从父亲的安排,但又不知其意,敷衍了事。他的脑子就没有动过,一天天想着的都是证明自己,一天天想着的是得到更多,但所有事做的时间多,但不会去思考,说是努力,但就是感动自己。自命不凡,又安于现状,就是别人将吃的喂到嘴边都不知道张嘴去咬,贪婪,有没胆子,愚蠢尚不自知!他甚至不能说成是自私,因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所有的行动都在被旁人牵着鼻子走。别人说;天是块布,想在上面画画。他就转头给别人说;天不是天,是布,那个谁谁谁说的。一知半解便自以为博学,自以为聪明,熟不知没了冯高懿的庇佑,早就被人算计了。这人就是蠢货一个!
不多时,一名穿着紫色军甲的男子出现,单膝跪在冯高毅身后,高声道:“属下参见侯爷!”
这人二十年岁,身披战甲,目露精光。这就是冯高懿的副将——骆思远了,天赋卓绝,只有二十岁,但已经有了入玄一品的实力,同时为人真诚,在下属中威望也是极高。
“思远,杜忠堂叫人送来了大笔税银,你觉得是合意?”冯高毅直逼主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