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交换（1 / 2）
“来啦？“
“先自己找个地儿坐一下。”
背对门口那个女人头也不回地说道，她搓着麻将，跟对面那三人有说有笑。
先前十三幺被截胡了也没有过于气恼，只是稍稍抱怨了一句。
“这小伙子谁啊？”
对面主位上春光满面的妇人抬起眼皮瞟了章维一眼，问道。
“一个远房的侄表弟。”
章维微笑着举举手，算是向她们打招呼。几个妇人看上去雍容华贵，皮肤白皙，虽然年过半百，但依然保养得很好，不显老态。
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申玲芝适时地给他递上一杯热茶。
正待离开时，她口袋里的手机无声震动，掏出来看了下内容，眉角略微跳了一下。
“各位，失陪一下！我这边有点事情要稍稍处理。”
背对章维的女人在听完申玲芝耳边低语后站起来微笑着说道。
“噢噢，阿兰你有事那就先去处理吧，今天就玩到这里？”
坐在主位的贵妇说道，虽然她地位尊崇，身份高贵。但对面那女人也不是简单人物。
能放低姿态作陪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自然应该回以尊重。
“难得聚在一起，怎么好扫了几位的雅兴呢。我这侄儿打麻将也是很厉害的，就让他替我陪夫人们玩几把。”
她回身看了章维一眼，示意他过来接替自己的位置。
章维本想拒绝，但是想到自己来此有求于她，只好无奈起身坐到麻将桌前。
“这位是司法部部长的夫人，昆仑集团的千金，市长夫人”
她向章维简单介绍一番。
“姐姐们好呀！”章维很上道。
女人嘛，都是姐姐，要不就是妹妹。
“小老弟你会不会玩的先？可别把你阿兰的筹码输光了。”
“说这些？我兰姐家大业大，根本没在怕的。”
章维笑着拉开抽屉看了一眼，“才剩这么一点儿啦？玲芝姐，去拿多两盘筹码，算在兰姐账上。”
他大手一挥，豪气地说道。
“呐，你芙姐我是出了名的雀后，打了三十多年牌，从来没输过的。”
坐在主位上的司法部长夫人一边摸牌一边说道，她对自己的牌技很自信。
“实不相瞒，我从三岁开始就跟着老妈混迹各大麻将馆，穿着纸尿裤的时候就站在凳子上跟三叔公七姑婆们切磋的了，江湖人称赌怪小王子请指教！”
章维拉长腔调摇头晃脑地说道，很快融入了牌局，跟三位富婆聊天侃地，其乐融融。
“这家伙，要是长得白嫩些，那可真是天生的软饭王了！”
“不去做鸭真的可惜了！”走出门外的黑鬼忍不住感叹道。
里面那个小年轻天赋绝伦，张嘴就来，什么屁话都能接得上，把几个富婆哄得团团转，轻而易举地融入了圈子。
“呵，他可不是什么想养就能养的小白脸。”
走在前面的女人侧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意味难明。
“他大有来头，背景很雄厚吗？”
黑鬼心中一惊，跟了女人好几年，他还从未见过她表露出这样的神情。
“倒也没有，只是普普通通。”
说话间三人走进庭院另一栋靠在池塘边的楼房，申玲芝快步上前把门推开。
“兰姐！”
“兰姐！”
走廊沿途的人见到她纷纷鞠躬打招呼。
“人抓住了，就是这个。”
申玲芝指着被绑成粽子的男人说道。
那人衣衫褴褛，眼神充满恐慌，正趴躺在地上瑟瑟发抖。
地板上一滩澄黄色不明液体蔓延开，混杂着他的体液发出难闻的气味。
“给他松开。”
兰姐摆了摆手，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黑鬼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匕首，上前一刀把绳子切开。那衣衫褴褛的依旧是瘫软着坐在地上。
“说说吧，怎么把手伸到上半区这边来了？你不知道规矩吗？”
她的语气很平静，端庄的面容上已经有了细微的皱纹，但风韵不减当年，甚至岁月让她的美艳更添许多味道。
徐娘虽老，犹尚多情。
可惜地上的男子却生不出丝毫欣赏之意，连头都不敢抬起。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求您给一次机会。”
“我家里还有老娘和个五岁的小妹，实在过不下活，才到上半区偷点东西”
他跪在地上磕头痛哭。
“这么说，你承认你到上半区来偷东西啦？”
她轻轻颔首点头道。
“看你样子，也是知道这里规矩的嘛！”
“我要是放过你。今天你到上半区小偷小摸，明天你就敢过来拦道抢劫，后天就在这儿敢杀人放火。”
“丢点东西，死一两个人，无所谓。”她摊手道。
“但是你这样做，就把我们上半区的名声搞臭了！来到这里玩，要担心丢东西，甚至还可能有生命危险，被人拦路抢劫。”
“一传十，十传百。谁还敢到我们高潭区来消费？”
“我苦心经营的牌子和口碑就会砸掉，没人来玩了，还怎么赚钱？大家都会没饭吃的，懂不懂？”
她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地上那人的脏兮兮的脸。
“像我们这种出来做生意的，一定要讲规矩，讲信誉！”
“我们高潭区治安好是出了名的，外面的人都知道，只要带够钱进来正常地消费，一定不会有任何问题。出了事，兰姐一定罩着，一定摆平的嘛。”
“你在上半区伸手，那就把伸的那只手留下喂鱼。”
她直起身子，拉开侧面的一扇门，露出水光粼粼的池塘。
“唉！我这池子鱼也好久没喂了。”
水花溅动，一大群食人鲳鱼聚拢在门外的水面上，夜色朦胧中望去很是渗人。
“不要啊兰姐，求你给次机会。我那可怜的老娘和妹妹快要饿死了”
他哭喊着站起来，想要扑过去抱着女人的大腿哀求。
黑鬼眼疾手快，一脚把他踢翻，旁边的几个马仔会意，上前把他按住。
“拿刀来！”
那妇人把戴在手腕的翠绿玉镯子褪下递给申玲芝收好，接过马仔递来的一把大砍刀。
“哪只手？”
黑鬼把那人的右手拉直，按定在木桌子上。
“唉！算了，这次就破例一下吧。”
她站在桌子旁停顿了片刻，忽然说道。
“给他留个右手吧，换成左手。”
嚓！
一声轻响，随后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响彻屋子。周围的马仔紧紧按住那人，全都别过头去，不忍直视血腥的场面。
妇人丢下血淋淋的刀，面无表情地往外走去，完全不似刚砍完人的样子。
“老板，这种小事让我处理就行了嘛，何必亲自过来弄脏自己的手。”
跟在旁边的黑鬼一边给她递纸巾一边说道。
她的手腕和指甲多少还是沾了些血迹。
每次处理这种事的时候，她总是亲自出手，不仅仅是剁手剁脚这种，还抹过很多个人的脖子。
下面的人不仅敬重她，更畏惧她。
连黑鬼都有些怕这个女人，她做事太过狠辣果断，让人心惊。又常常亲自动手处决违反规矩的人，似乎有一种病态的嗜血。
“阿鬼，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亲自动手吗？”
她忽然停下脚步，看着黑鬼说道。“不是为了让你们怕我，是因为有人跟我说过。”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惩戒一个人，一定要在动手之前亲自看着那个人的眼睛。只有这样你才能够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应该受此刑罚。法律和规矩从来都不是至善至美的，身居高位的统治者剥夺一个人的生命太过简单了，久而久之，就会很容易漠视生命。”
“原来如此，想必说出这样话语的，一定就是那位高人吧。”黑鬼点头道。
他开始有些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一定要亲自执行刑罚。或许动动嘴皮子叫下面的人去做事，真的太过简单了，日子久了就会变得麻木。
“对！”那妇人微笑道。
“真的很想见见那个人！”黑鬼由衷地说道。
眼前这妇人以前还没现在这么显赫，只是在数年前遇到高人指点，迅速掌控了高潭上下两个半区，成了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呵呵，只怕见到了你会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