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月下美人(1 / 2)
“什么人?”那胖秃子收起了笑容,脸色突然变得阴沉灰暗。
只听“叮——叮叮”地三响,房间高处窗子上面的铁栏杆便断掉一根,接着叮叮当当滚落到了地上。
“你奶奶!”刚刚那清脆的女声,突然变得凌厉、透着狠辣和戏谑。
只见一根绳索从那窗上伸了进来,就那么从容不迫地在那胖秃子眼皮子底下,缓缓往下放着。
那胖秃子见状不再慌张,因为他知道了这不速之客是从窗上来的。
现在她还在外面。
用绳子爬进来,简直就是开玩笑。
他停了下来,站在那等着来人把绳子一寸寸放下来。
尹玉终于缓了口气,他想抬头看看情况,但身体一动也动不了,反而是伤口开始发出剧痛。
刚刚对于死亡的恐慌,把这痛硬生生遮去了一半还多。
那女子一边放绳子,一边竟哼起了歌。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她唱着,很欢快。
“孙子,我给你讲个故事你来听好不好?”绳子快放到底了,她也不知是怎么察觉到的,只是突然停住了歌声,对着里面喊话。
没有回音。
但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了。
因为那胖秃子已经全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关于这话音后面的事,在他的心里已经想过超过五种情节。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翻脸比翻书容易。而有的时候,翻书比翻脸容易。
比如胖秃子,此时此刻,他多希望他只是个局外人,可以轻松地伸着懒腰,躺在新招录的女官怀中,吃着果子,听着戏。
他多希望那根绳子只是戏里的一个道具,这样它带来的悬念不仅不会让他像现在这般全身紧张,而且有可能给他一种看下去的激励。
“你叫什么名字?”前几天他躺在一个新招的女官怀里时,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与其说不知道对方叫什么,不如说他记不清了。
他认人颇有一点天赋,但这天赋仅限于认识身体。
他常常觉得自己是一个天生的医师。因为他天生就会切分动物,包括家里的牛。
而且他十五岁那年就已经学会辨认女人的身体了。
当他躺在她怀中的时候,他就已经记住了她的身体,就像一个搜集瓷器的艺术家一样。
收藏家知道定窑的白有几种,什么火候烧制会是什么色泽,收藏多久会有何种变化。而他则对人的身体与面部五官的关联颇有见地,当然也包括肤色和那个位置的形态、色泽。
他很喜欢收集她们的毛发,把这些毛发放在一个金箔制成的折子里。就像书法家收藏的那一枚枚印章一样。
他常说,金子是不朽的,正如女人的毛发。
所以只有金子才配放这些宝物。
“我叫尹月”,女孩害羞地说着,脸红得像七月的树莓。嫩嫩的,带着一点白色的乳毛。
“明月的月吗?”他问道,看着她的脸,他忍不住激动而得意,感觉身体被一股热浪拱动了起来。
女孩点点头。
她不算美,但身材丰腴得恰到好处,是少女独有的那种柔软和弹性。
脸上如一团柔软的水包裹着一般,没有一丝褶皱。
难怪会有“柔情似水”这个词。
也许有人奇怪,这女孩为何会爱他。
他身上有什么独到之处吗?
没有错。他不仅会认女人,而且会杀人。不仅会杀人,而且会做一个好人。
一个真正的好人是什么样,没有人知道。
就好比你问,什么是真正的女人那样无聊。
女人有千万种,如果你跟她不够熟,那么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她背后的风情。
世间那么多女人都是你未曾谋面的,你又何从得知她的风情,从而推理出来何为女人呢?
“尹月,明月,皎洁是你,无私也是你,你总是照亮黑暗……”他开始感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