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渡河(1 / 2)
叔侄二人走在北行的官道上,啸辰双手掐腰,“叔,咱们这是去哪?”一夜不停赶路,少年疲累不堪。
刘虎走向路边一颗大树,“齐州,东山!”。说着,蹲坐在大树下,伸出手掌在地面拍了拍,示意少年坐下休整。
啸辰一屁股坐在地上问:“要走多远?”又想起老爹柳青留给自己的纸条问道:“什么是开指?”
汉子立马眉头一紧,“开指二字,除了我,切莫向任何人提起!到了小东山的一道观你就知道了!”
见刘虎如此认真,笑尘不敢怠慢,深深点头道:“记下了!”
齐州东山,一山四峰,小东山为独峰,位于东山最北侧,山势险峻,峰顶有一破败道观单名一个“一”字,名曰“一道观”,山峰又称“一道峰”。而南面的大东山则有三峰,西峰青龙潭,东峰白虎台。东山寺坐落主峰,乃是皇室祭天之所,名声显赫。故而民间盛传,“大东山上东山寺,小东山上穷道士”。大小东山南北相望,齐称“东山”。
刘虎掏出水壶喝了一口,又朝啸辰递了过去,抹了一把脸,“此行去往东山有三条路可选,一条是横渡大清河,沿官道继续北行,经河北平原绕过重重大山再转而向东进入齐州,总程三千多里。一条是去往大清河的瑜州渡口,乘船顺流而下直抵齐州。”
刘虎话没说完,一把被少年拉住袖口,“坐船坐船,叔!走走走,回去刨坑拿钱!”说着就要往回走。
汉子轻轻一挣,“你小子,就别动歪脑筋了,我们要走的是第三条路!为掩人耳目,我们离开官道,另寻它路渡河,沿河一路向东有条山林小路,此去翻山越岭,肯定是要靠腿。这一路上你必须要把踏空练至御风,气海至少要能维持御风十步以上!不然到了小东山,你也登不上去!”
少年眼珠一转,急忙说道:“咱就是走着去也就两三月时间,我自知是个武学奇才,可是这点时间如何能做到十步御风?再说了,这山路多危险啊,万一碰上截道的,咱们连买路的钱都没有!”
“谁跟你说两三个月就能到东山的,小东山十月开山,这才五月初,不急不急!至于安全问题,你不必担心,过了河,自有妙人保你。”汉子摸了摸胡渣,“你现在耗尽气海能踏出几步?”
“三步有余,四步不够。”笑尘回顾昨晚经历,大概有所估计。
刘虎站起身来道,“那就走吧,你先踏出三步,剩余气海就用一层的追风耗尽。用完了就原地打坐补充气海,一日三次,保你练成!”
少年半信半疑,“你该不是又坑我吧?如此简单,虎叔你不早就登顶了?你现在是大宗师?咋看也不像嘛!”
汉子已然迈步上路,“恁多废话,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柳家子弟,天资卓然,全是怪物?亏的四代有三代单传,不然江湖该是你家后院了!速去速去,耗尽气海打坐等我!”
这极品身法,刘虎不是不想练,实在是这柳家秘法不适合他,他用此法极耗气海,不像少爷,没事拿“踏空”踏着玩。年少时与少爷游历,没少吃这跑得慢的亏,多挨了多少次的打!
“叔,我娘…”见没得商量,啸辰转而问起娘亲。
刘虎立马摆手止住少年话头,“打住,打住,小子,一来呢,少奶奶的事我是真的不知情,你爹也不曾与我提起,我呢,也不敢问不是?二来呢,有好多事情,现在的你,还没有知情的实力!所以啊,你就听叔的,快去练功,等你变强了,你虎叔我保证,知无不言!再说了,我就一家丁,亏的还受过老祖指点,习武一行竟是个二把刀,除了挨揍还凑合,其余不值一提,你说说,我能知道个啥?如今你爹能将如此重任交付与我,我内心实在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无以言表……”
笑尘一听,这厮又要胡扯,摆手说道:“行了,行了,虎叔我也别跟我在这演了,都听你的!”
见少年不再追问,汉子又说:“这就对了,还有个事,为了隐藏身份,咱爷俩称呼得变一变。”
少年一边运气一边说:“那你叫我叔,我喊你大侄子!”
“滚!”
“好嘞!”一踏而出!
刘虎抚了抚胸口,这小子可不好糊弄,不过论演技,咱可是演过病入膏肓,挺尸床榻,还入过土的死人!
一个时辰过去,刘虎迈着悠哉的步伐,看着坐在树下的啸辰,“不错,不错,一口气跑这么远,气海恢复几何了?”
“一柱香前就补满了,我怕您老走丢了,坐这乘凉等你呢。”见刘虎跟了上来,少年起身拍打身上的泥土。
刘虎心里骂了一句“变态!”,说:“那就继续?看样子一天五次应该不成问题。”
少年撇开话题,“就叫笑尘吧,笑看尘世间,爷爷起的名字我听习惯了,一时间改了别扭,暂且改个音同字异。至于虎叔,您自己想个名字,我适应适应!”
刘虎心想,你小子怕是不知道自己名字来历吧,也不知道老爷老太太是怎么忽悠这小子的。当年老爷看着刚出世的孙子,那是彻夜难眠,在园中凉亭内翻了一夜古文典籍,捶胸顿足吼了一夜,这个不好,那也不行。最后老太太看着此情此景,便心生主意,对老爷说,你这一夜对着星星叫唤,孙子又属虎,虎啸龙吟,就叫“啸辰”吧!
老爷这才大叫一声,“妙哉妙哉!”在备好的纸上这下“啸辰”二字!
见少年看着自己若有所思,刘虎赶紧说:“我就不用小少爷您操心了,除了柳府,外加大小姐家,没几个知道我是谁的,名声不显呐!叫我老刘也好,虎子也罢,全凭小子你喜欢!”说完又指了指前方说:“前面有家驿站,你去那里等我,吃饱喝足,继续赶路!”
普通官家驿站,草草吃了点干粮,二人便起身离开。走出驿站,二人离开官道,向西再向北,绕路北行。
几日风餐露宿,野兔,河鱼,碰啥吃啥,笑尘每日“踏空”五次,已可踏出四步有余,随着对运气踏空的熟练,耗气的数量也有所减少,气海的容量也有些许扩大。
此时柳府大院,阿福一路快马加鞭,来到了院门,将马缰丢给门房老头,一路小跑直奔正堂。
将信交给柳家三老爷,又把临东一行说了个大概,便退了出去。阿福来到大少爷柳青房外,弯腰对着房门,“少爷,大小姐将小少爷留在了洪府,说让小少爷在洪府读书习武,老爷让我来告知一声。”
等了片刻,见房内毫无动静,阿福走近房门,又悄声道:“少爷?少爷?您在吗?”
阿福大着胆子轻轻敲了敲门,仍然没有响动,心想自打自己来到柳府,这柳青出门的次数不过一手,不在院内喝酒,那就肯定在房内睡觉,不分昼夜,醒了喝,喝了睡,毫无规律可言。
阿福又深深吐了口气,试着去推房门,没曾想轻轻一碰,房门大开,探头扫视一圈,心中大惊,坏了,房内没人!
收回视线,只见桌子上用茶杯压了一封信,阿福悄声走近桌子,信上赫然写着五个大字,“二殿下亲启”!
收信入怀,心中大骂一声,一群废物!转身一跃跳出房门,翻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