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 / 2）

军营的氛围却很紧张，盘查很严。军营各处卡点多了很多守卫，尤其是俘虏营外，充斥着无力绝望的哭喊声。

莱洛稍微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有三个长官在外宅遇害，说是昨天夜里的事，因到了中午还没动静，下人纳闷，敲门没应答，开门一看，长官被割去了头颅，血流了一地，都干结了。

回了营帐，觅宁果然不再在。

第二天一早几个头颅出现在城门上，旁边用血写着“血债血偿”几个大字。

元帅震怒，砍了守城当值的脑袋，觅宁主动站出来，请令查办。

他几天没回来，也不让她们出门，又出了很多人满城搜捕，抓了很多人去刑房那边，虽然隔得远，凄厉的哀嚎却连日入夜没有停过，听得人心惊胆战发怵。

星仔和小乖也很躁，她不敢放它们出去，便带着它们去师父那里，练习针灸。

那天早上她刚吃过饭，正要出门，一掀帘子，觅宁走了进来，满身的血腥气，一脸阴鸷，仿佛从炼狱中来。小乖喉头发出威胁的呜嚎，龇牙咧嘴摆出防御的姿势，觅宁一脚踹过去，骂道“不长眼的畜牲！”

小乖飞出去撞到柱子“咚”地声砸在地上，望着他靴子上满浸的血渍在地面留下一串印记，她浑身不受控地一哆嗦，后退了几步，张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赶紧跑过去抱起小乖，它嘴角都出血了，仍浑身紧绷瞪着觅宁，目露凶光喉头发出低沉的呜嚎，小爪子紧扒着莱洛的衣服，它的爪子很锋利，透过衣服，手背上被它划拉了好几道子。

莱洛既心疼又气，好一通安抚，见觅宁在长案前吃着喝着，手上还有血迹，挽娘在一边服侍，倚云早惊坐而起，定定看着。

她觉得空气中满是血腥味，叫人喘不过气般的窒息，抱着小乖要出去。还没走到门口，觅宁问她去哪里，她说要去师父那边，觅宁把茶杯重重地往长案上一顿，很蛮横道：“过来！不许去！”

莱洛又是吓一跳，尽管很抗拒，还是放下小乖安抚一通，走过来违心道：“阿哥回来啦！忙了几天累坏了吧，让挽娘烧些热水洗洗好。”

觅宁拍拍他身边的毯子，示意莱洛坐过去，莱洛有些紧张地靠边坐下，却被一把拽得撞进他怀里，浓烈的血腥味激得她呼吸一滞，胃里猛然翻江倒海起来，那鲜血渗进指缝黑红得诡异的手就抚上了她的脸，她不受控地浑身颤抖不停牙齿打磕。

觅宁凉凉道：“我很可怕吗？你都吓成这个样子。”

莱洛点点头：“阿哥，我怕，我怕血”说着挣扎着就要起来，直说阿哥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觅宁面带讥诮，手臂箍紧了她，脸抵着她的头，深深的吸气近乎贪婪，莱洛头皮发麻小脸煞白，搞不明白他这闹得哪一出，一时无语别扭静默，直到他呼吸慢慢平稳下来，莱洛整理好混乱如野马奔腾的情绪，才找话头道：“阿哥，师父还等着检查我功课……”

“那克”觅宁叫道：“去跟苏大夫说，莱洛今天不能过去了。”

那克应声领命而去，莱洛却是内心凌乱，觅宁阿哥这是抽哪门子风呀，差事没办好，被骂啦？受处分啦？还是…

“倚云”觅宁又叫：“过来给我按按头。”

倚云答应着，过来给他按头，莱洛极力撑起自己的身体，尽量想避开那股子血腥气，姿势很不舒服的她没精力去想很多。觅宁却响起了鼾声，挽娘过来请示说水烧好了，他也没动静。莱洛有些崩溃地抬头望望倚云挽娘，眼神在求助：“怎么办？”

可回应她的只是无声的摇头，莱洛觉得这真是一种漫长的折磨，她挣脱不开，只勉力手撑在他胸前，脸往上探，试图在他脖子和肩膀之间呼吸到新鲜空气。他的头发垂到鼻翼弄得她直痒痒，她的眼睛看到他深色血渍的衣领，往上是随呼吸而动的血管，旁边有很多重要穴位，她想到往那个地方扎一针的话——

不，她不能这样对阿哥，她努力屏蔽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盯着前方那柱斜透进来的光斑，外面是晴天，小乖它们该出去晒晒太阳了，它们在荒草丛上跑来跑去，这闻闻那嗅嗅，还要抬腿做标记。

慕勒说这是只公虎崽，养大了会一口咬断她的脖子，慕勒老是捉弄她，透着一股子玩世不恭的痞气……

想着想着，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滑到哪里去了，听到小乖的尖叫猛惊醒，才发现觅宁醒了，正摩挲着她手背上的划痕，挽娘和顾大嫂追着四处闪躲的小乖。

莱洛心里直突突，赶紧抽回手，道：“挽娘你们这是干什么，别吓到它了。”

觅宁声音有些懒洋洋道：“养不熟的白眼狼，捉住宰了晚上给炖上。”

莱洛急了：“阿哥你这是干嘛，一回来就乱发脾气，不然它怎么会抓到我呢，它一直都很乖的，我不许你伤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