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秘小岛（1 / 1）

这就是完成契约要付出的代价吗，薛尧后背汗毛根根竖起，也就是说自己也可能会变成这样了？这不就相当于让他后半生不再见人吗，变成这样后弟弟又怎么看自己，薛尧心乱如麻，零零的脸近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不信，他喉结滚了滚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零零看着薛尧这副样子忽然大笑了起来：“嘻嘻嘻，嘻嘻嘻，我逗你的，这是假的。”说完零零往脸上一抹，抹掉一件东西，“这是个面具而已。”

薛尧没想到这是个面具，这面具随着零零张嘴说话一张一合，零零笑的时候面具也一动一动，他从没见过这么逼真的面具，看着零零变得十分俊美的小脸，心里不由得又有点被耍了的恼怒正想发作，却又看见零零忽然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不过我也没有骗你，你下定决心要去的话我也不会拦你，但你的下场说不定会比这还要惨的多。”

薛尧被这一吓，心头的怒气消散了许多，更何况接下来还得求这个小鬼，心头火气也发不出来，只能无奈的说：“那如果我签订了契约，到底会发生什么。”

“我也不知道，”零零耸了耸肩，摘下面具后，零零说话变得一本正经了许多，“但你弟弟情况现在肯定很糟糕吧，不然也不会找到我这来，换句话说，你是想要救一条人命，这要付出的代价超乎你的想象，一命换一命都是轻的。”

薛尧沉默着，零零看着薛尧的表情，也没有催他，这对谁都是不容易的决定，他翻身坐到柜台上，盘腿看着薛尧，双手托腮居高临下看着他。薛尧看着零零的动作，发现零零比他想象的要矮许多，应该和他弟弟差不多高，光看身高说不定零零也只有八九岁的年纪。

薛尧看着零零，思绪突然飘出了好远，记忆里那个四口之家在薛尧脑海深处，已经很久没有去刻意的回忆，此时却愈发清晰。爸爸在客厅里看球赛，自己看还不够，还非要拉着薛尧一起看，看的高兴时，就会和薛尧碰杯，然后往嘴里狂灌啤酒；妈妈则在厨房里锅铲叮当，做饭之余从厨房里跑出来，臭骂爸爸，有次爸爸还挤眉弄眼的让薛尧也尝尝啤酒的味道，结果被妈妈发现，被妈妈拿着擀面杖从客厅打到卧室，又从卧室打到卫生间，妈妈在卫生间外面挥舞擀面杖喊你有种一辈子别从里面出来。自己在客厅里笑的前仰后合，被妈妈瞥见，对他也劈头盖脸一顿骂：笑什么，去接你弟放学！然后自己吓得从沙发上弹起来抓起衣服就往外跑，幼儿园门口弟弟还在和他班里的女同学挥手告别，看见自己就跑过来牵自己的手，给自己讲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可自己呢，则半点兴趣没有，只想着回家怎么拿弟弟当挡箭牌……

薛尧在思绪里飘着，笑容也在他脸上越来浓郁，他抬头看零零，零零也在看他，薛尧笑意逐渐消散，眼睛里却依旧满是温柔，他又笑了笑，无奈说：“给我地址吧，我能怎么办呢，我们是家人啊，在这种时候放弃就不是家人了。”

零零摇了摇头说：“会很痛苦的。”却也没有再拦薛尧，而是从身后拿出一个信封交到薛尧手里，“你去信封上的地址，把信交到他们酋长手里，他们知道怎么做的。”

薛尧站起身，看着零零并微微躬身，说道：“谢谢。”犹豫了一下又说：“我需要付多少钱？”

“钱？不不不，是免费的。”零零歪了歪头，又戴上了面具，嘻嘻哈哈的说道：“快去吧，快去吧，嘿嘿嘿，以后再见吧，不对，你回不来啦！嘿嘿嘿。”

薛尧不相信天下会有白吃的午餐，但此刻他心急如焚也没有时间去想其中弯弯绕绕，拿着信封便转身离去。他先去医院看了看弟弟，如今他只能隔着玻璃去眺望里面躺着的人，医生说弟弟现在有极高的感染和出血的风险，不能被外面的人所接触，而因为大脑冬眠的原因，也已经昏迷了许久，薛尧不忍心再看。我会救你的弟弟，你再等我一下，薛尧心里念，然后头也不回的开始了他旅程。

飞机，轮渡，直升机，薛尧是被空投到地址上那座太平洋小岛上的，他已经把所有钱花的一干二净了，所有的希望都被寄托到零零的那个信封之中，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怀疑自己被耍了。

薛尧刚下了直升机，就被一群人围住了，叽里呱啦对他说了一堆薛尧听不懂的话，他把信封拿在手里挥舞，直到一个老者走到薛尧面前，示意薛尧把信封交到他手里。

老者从薛尧手里接过信封，打开读了不知多少遍，读完眼里便流出了晶莹的泪水，一边抹眼泪一边又读了好几遍，挥舞着手里的信向周围的岛民说了几句薛尧听不懂的话。然后岛民就沸腾了，欢呼着跳跃着，把手里的东西扔向了天空，他们这疯癫的样子让薛尧怀疑是不是自己马上就要被吃掉了，不过自己也应该没有好吃到让他们这么欢呼雀跃的程度吧。正当薛尧手足无措的时候，周围几个身强力壮的岛民抓起薛尧，把他举过头顶，一溜烟就向岛内跑去了。

然后就是故事开头所发生的故事了，薛尧怀疑人生的坐在高台上，一些岛民开始手拉手围着他载歌载舞，有的女岛民还拉着孩子，对着薛尧指指点点，一些还搭起了帐篷，升起了篝火，在下面开始煮肉烧饭，就这样过去了一天一夜。

刚开始薛尧还对这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高台有些兴趣，这高台大约两人多高，像一个削平了的金字塔一样的形状，台面还画着非常古朴的花纹，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薛尧坐在上面有种不禁有种时光蹉跎的沉重感，直到晚上薛尧被腹中的饥饿感打败了。下面的一个小孩好像看出了薛尧在想什么，用力把手里的香蕉丢向了薛尧，薛尧哭笑不得伸手接住，接住的同时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动物园里的大猩猩。

看薛尧接住了香蕉，高台下的岛民眼睛顿时亮了，然后各自跑回家拿来一堆吃的。薛尧看见这架势顿时感觉不太妙，果不其然，老人大人小孩开始无一例外的开始向薛尧丢各种食物，有个光着半边身子的小哥竟然还丢了个榴莲上来，也就薛尧躲的快，不然他这趟旅程算是到此为止了。一直到那酋长过来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岛民们才放弃了投喂薛尧的想法。就在薛尧以为这样结束的时候，却看见那酋长捡起一根黄瓜，用力向薛尧丢了过来，然后咳嗽了一声扬长而去。薛尧苦笑，酋长您老人家凑什么热闹啊，伸手要接住黄瓜，没想到却接偏了，黄瓜正中薛尧脑门，薛尧应声倒地。下面的岛民们笑成一片，又开始唱歌做饭，小孩子围着高台跑跳打闹，其他人则又手拉手围着薛尧所在的高台载歌载舞。

薛尧躺在高台上，看着满天星斗，狠狠咬了一口自己手里的烤肉，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要被当成大猩猩一般被投喂，可吃着吃着薛尧又笑了起来，笑声传不出高台，就被下面人群的喧杂所淹没，明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身在异国他乡，却怎么好像感觉到了家人般的温暖。笑着笑着薛尧又流出了眼泪，反正在这也没人看到不是吗，自己一直压抑着心里，周围也没什么要好朋友可以诉说心事，生病的弟弟，入不敷出的金钱，吃馒头咽凉水的时候自己也没有掉眼泪。算了，在这也没人看见，就好好哭一场吧，自己也不过是刚成年而已啊。

薛尧就这样乱七八糟的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中他又回到了那个小家，晚上吃完晚饭了一家人坐在电视前看《动物世界》，薛尧看着电视里狮子在抓羚羊，扑到羚羊身上咬住脖子将其开膛破肚，饱餐一顿后，却转头看向了薛尧，而后慢慢向薛尧走了过来，一只爪子已经踏出了电视机，薛尧转头想喊爸爸妈妈，却发现爸爸妈妈睡的正熟，狮子跑过来叼走弟弟，然后跑回了电视机里，薛尧跑到电视机前拍打电视机，却怎么也进不去，只能看着狮子拖着弟弟越跑越远。然后家里的房子左右摇晃开始崩塌了，天花板上掉落着石灰粉末、石头碎块，他又赶快去推爸爸妈妈，却怎么也推不醒他们……

“啊！”薛尧突然在梦里惊醒，他呈大字躺在高台上，大口喘着气，正当他感叹原来是场梦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梦里的震动感不是假的，整座高台正在左右摇晃，同时台面上发出了刺眼的光芒，花纹好似让人用紫色的笔涂了一遍似的，散发着紫色的微光，不过正一点一点的消失。薛尧赶忙站起身看向台下，岛民的载歌载舞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台下围满了人，绵延了好几里远，薛尧这才知道这岛上竟然有这么多人。这些岛民们全都眼含泪光的看向高台，双手放在胸前好似在祈祷，小孩子们则拽着他们父母的衣角，也在注视着高台，看着薛尧的眼神好像在看神明。

薛尧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缓步退到高台中央，恰逢紫色花纹完全消失，就在紫纹消失的那一瞬间高台轰然倒塌。脚下的快速坠落的失重感告诉薛尧这不是梦，他马上就要摔死或者摔成残废了，但几秒过后，薛尧感觉不太对，他还没有落到地上，这个高度他应该早就摔了下来。

薛尧睁开眼去看四周，他感觉自己仿佛去了另一个世界，这里周围没有一个人，耳边只有风声呼啸，唯一确定的是他还在坠落。他周围是一片黑暗，黑暗中有各种五颜六色或大或小的光团。像坐电梯般，坠落缓缓停止了，沉寂一小会后，薛尧感觉自己被吐了出来。

是的，被吐出来。就像泡泡糖一样，嚼的没有味道后被吐出来的泡泡糖，这就是薛尧的感觉。他以屁股朝上平沙落雁式趴在地上被摔了个狗吃屎，不过他确确实实实是在地上了，那失重感真的不是太好受。不过说是地面，准确的说好像是一张红毯。

“你来啦，仆人。不用行此大礼。”前方传来的悦耳声音让趴在地上的薛尧想钻到地缝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