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废物（1 / 2）

黎舒在屋内走动着，环视着“自己“的屋子，试图更多地了解这个身体的主人。

西面屋角摆放着的一张黑漆锦瑟，一旁放着一本崭新的琴谱，她应该通一些音律，但是并不经常弹。

靠窗的榻上有一块丝帕绣样，粉色的牡丹只绣了一半，针脚齐整，花样中规中矩。

沿东墙的几架放了两册书，一本是《女戒》，一本是《女则》。

黎舒拿过书翻了几页，一行娟秀的蝇头小楷在一句话旁作了注解。

“阳以刚为德，阴以柔为用，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

她的脑中模糊地勾勒出了堂妹的形象，这样一个柔弱而文静的女子，如何嫁入王府一年就遭到刘璟厌弃呢？

肚子在咕咕直叫。

“有吃的吗？”

“有有有！”

静云面露喜色，“您多日没好好吃过东西了，我这就去拿！这就去啊！”

静云很快带来了另外两个丫头，一个叫阿代，一个叫春桃，两人各提来了一个食盒，欢天喜地地将各式小菜摆开了。

青菜、菠菜、荠菜……绿油油的一桌。

“怎么都是素菜？”

“您自从几月前去了隐慈寺上香，回来就只吃斋食呀……您今儿难道想吃肉？我再去备个素肉……”

素肉，豆腐皮儿做的，吃起来像肉，却不是肉。她需要的不是肉的口味，而是肉食的营养。

“不用了。”

黎舒并不挑食，在军中用饭，向来都是风卷残云，很快吃好了饭，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静云，迈步出了院子。

刚下过雪，屋外寒意正浓。

静云如梦初醒，抓过一件披风和一个手炉跟了出来。

“侧妃，外头天冷……手炉拿着取暖。”

“还是你细心。”黎舒微微一笑，抱着手炉，在院子里溜达了起来。

这座院子叫倚梅居，位于王府西侧，有东西厢房和正厅，统共十来间屋。正门在北，东西各有侧门出入。

院子西面是一座小花园，冬季凋零殆尽，只剩下几根萧瑟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曳，没什么可看。

院子东面的小池塘是一个莲池，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池心有一座三面临水的水轩，水轩外是一座太湖石堆叠的假山。

院子正中有五株梅树，眼下梅花正含苞待放，淡淡的梅香轻盈飘溢，一株最高的梅树下还悬了一个木质的秋千架。

从院子的布置来看，幽静雅致，山水皆具，刘璟将她堂妹娶进府，安置在这间院子，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黎舒折下一枝梅花在手，坐在秋千上。

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境帅府也有一座梅园，小时候每到下雪，母亲都会带着她和哥哥采集梅雪，给父亲烹茶……

黎舒的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想逼退眼底涌上来的湿润，但又转瞬意识到，她现在是黎昭昔了啊。

静云见主子闻着梅花落泪，轻轻地推起了秋千架，试探地问：

“侧妃您是记起来了么？这五株梅树是王爷亲手移植，他还说了，人比花娇，人比花俏，这座秋千架也是您刚进府时，王爷特意为您做的。”

“我……为何失宠于齐王？”黎舒回过神来。

平心而论，黎昭昔长得很美，虽不如她那般英姿飒爽，但是皮肤却比在北境征战了三年的她更为细腻洁白，只不过有一种病态的憔悴。

“这个……”静云迟疑地瞥了一眼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