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神迹(1 / 2)
阿加莎信步从士兵们分列的队列中走过,径自来到坎特伯雷主教和马特连队长的面前,神色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淡然,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眼底那几乎无法掩饰的惊讶。
“殿下,您不是正在塞西亚主持教务吗?”
待到对方走到自己的面前,老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但他却没有注意到阿加莎的问题,而是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纵使阿加莎向来不会端着什么姿态,但她所拥有的身份、地位和权势,是任何一位关心王国政坛动向的人都不能、也绝对不会去忽略的:
可能不会有人关心现任洛斯侯巴里特的行为,但除了埃文公这样的制定规则的王国高层、或是一些丝毫没有政治意识的白痴,但凡是意识清醒的高官,都能从“阿加莎今天进行日常祷告的时间是否推迟了几分钟”一事中,解读出几十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内涵。
更不要说坎特伯雷主教因为职责原因,要同阿加莎保持日常性的联络了,在这种情况下,本该位于塞西亚地区的阿加莎突然返回本土,而他本人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已是严重失职!
“我?只是因为有些事务需要我返回本土处理罢了,我也是刚刚才抵达教区的。”
阿加莎只是信口回答了一句,当然,无论是她还是坎特伯雷主教,都不认为这句回答有任何的可信度,因为她的意思很清楚——阿加莎当然有些不得而知的理由,且她并不想说。
显然,阿加莎并不在乎老人是否在意自己的答复,毕竟对方只是需要一个回答,而她给出了一个解释,因此她并没有看向老人,而是将目光投向那名看起来有些紧张的年轻军官:
“我记得……你应该是王城守备军团第五团的马特连队长吧?”
“是,属下是第五战团第二连队的马特,殿下居然记得我,属下铭感五内!”
军官听到阿加莎准确地说出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又敬了一个礼,显得是那么受宠若惊:
连队长是王国军队中的中层军官,对于许多士兵来说,能够成为一名连队长,就是一名士兵统兵、用兵的能力极限,也是他们毕生的追求了;但对于阿加莎这个层级的人来说,她所要接触的人是那么的多,其中不乏高官,一名连队长的名字,实在不必浪费心思加以记忆。
“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我自然会去记住每一个曾见过的人,不必如此紧张。”
阿加莎摇了摇头,虽然她的神情不变,但却能让人听出其中的关怀与笑意。
待到军官放下手,她才再次重读了一遍自己方才的问题,“我记得,陛下曾诏令军队不得擅入坎特伯雷教区,即便是驻守的军队也只能驻扎在外围区域,你们怎么会进入大教堂?”
国教事务从属于王国官方,主教区的一切政务都需要上报政务院、并在执政官的管理下进行开展,这是达西亚一直以来所奉行的国策,但历代国王都允许一定程度的教务自主权,“军装不得入教区”的规矩也是这一理念的具象表现——当然,也是为了防止教权干预军权的情况出现。
“现在是特殊情况,情势紧急、到处都缺少得力人手,是我请求驻军进入教区分担重要防务的。”面对这个问题,马特身为驻军军官,说什么都不合适,只能由主教进行回答:
“殿下可能已经知道了,无边无际的圣光遮盖了天空,我们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这种情况究竟意味着什么,更不清楚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什么。
“更为重要的是,圣堂中存储的诸多圣物、尤其是那些圣子时代留存至今的圣物,都发生了不明原因‘异动’和法则的共鸣、冲突,这些情况中不乏恶性事件,许多没有防备的当值修士都因此而负伤、被送往病房进行救治,甚至连一些教会骑士都挂了彩。”
“圣光?啊,也是,对你们来说,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无妄之灾啊……”
阿加莎听到坎特伯雷主教的解释,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她抬起头,仿佛是第一次直面漫天的圣光一般,露出了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情,喃喃自语着。
看到阿加莎的这副姿态,老主教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从他们第一次意识到阿加莎的存在时,这位殿下的状态与其说是“疏离”或是“清冷”,倒不如说是“漠然”,准确的说,是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对于她来说,这种足以令无数人提心吊胆的大事,似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完全不值得她费神关心。
“也是,我确实有些疏忽了。”阿加莎低下头,似乎仍在思索着什么。
而后,她似乎终于想通了些什么,转过身,看向年轻的军官:
“马特连队长,我需要一张制式弓和一支箭。”
马特不知道阿加莎突然提出这个要求的缘由,但服从命令是军人的第一要求,他没有多嘴地提出自己的疑问,而是看向了阿加莎身后的队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