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斯文之术,神像问谶(2 / 2)
“斯文术!”
话不投机半句多,退身避过赵汝沛的饿狗扑食爪,为免他满嘴喷粪,沈柯当机立断的开启昨日刚画皮得来的斯文术。
似是没想到自己发狠一扑,竟被对方轻巧躲开,赵秀才估摸着讨不到任何便宜,便也骂骂咧咧着停下来。
毕竟读书人嘛,崇尚以嘴服人,口到即止~
原地愣了一阵,向来精分的赵汝沛,却是决定将难题抛给雷世飞:“雷兄,如今咱们骑虎难下,若是不去那松柏巷反倒会让人以为,我等怕了这沈家穷酸。”
“学政固然可怕,但终归法不责众若是咱们今日不趁着去松柏巷的契机,将这群粗蠢秀才绑在咱们船上;等到新生入学,怕是要被那闫氏煤商夺去了”
赵汝沛越说越觉得自己口条出众,一个劲叭啦叭啦。
却没发现,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雷大公子的神情还算正常;等到这第二句话脱口而出,雷世飞的神情却是变了!
金雨薇:“”
“去吧,都去吧。一旦此番成行,雷胖子就有把柄捏在老子手里;届时再让他推波助澜,顺利入赘雷家,我赵氏做了两代人的岩盐巷门客,便也能翻身了!”
许慕淳:“”
梁里甫:“”
“唉,虽说那被休回娘家的雷明珠,长得跟猪一样”
自说自话,丝毫没发现旁人也能听到自己碎碎念的赵汝沛,下一刻,就被雷世飞踹翻在地:“你赵氏一脉,不过是岩盐巷的乞食野狗!”
“且不说幼妹美丑,就你这一身臊臭,也配入我雷家?!”
==*==*==*==*==*==
太原府,东风巷巷尾。
半刻钟前,沈柯才刚辞别雷大公子。一回头,一众参加文会的同年都脚底抹油,没了踪影:“呵呵,斯文术,斯文禽兽。”
“果真斯文一去,只剩禽兽!”
原本出于同年之谊,以沈柯的阅历,也不会同那秀才较真。
奈何赵汝沛步步步紧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惩大诫,终于招致这斯文术。
眨眼就将面皮之下的丑恶嘴脸,扒了个精光。
“既是老友筵席,自当备些薄礼,再带些吃食。”
沈柯在巷尾转了一圈,买了一包熟食果脯,三斤竹叶青,外加一盒春茶;这才从街边招来一辆熟悉太原道路的车夫,直奔周鸿文字条里的丙戌号而去。
“小哥儿,东风巷丙戌号到了!”
东风巷作为太原府三大主巷之一,街巷绵长,车夫愣是赶了近半柱香的马车;才在一处巷口荒凉,毗邻山脚,周边没几户人家的破败院落跟前停下。
“敢问老丈,你确定地儿没错?”
“老夫在这东城跑了不下十载,哪里会错?”
当初刚听沈柯要来丙戌号,便面露古怪的车夫,一直跟在他身后搓手,似是随时准备拿钱跑路。
沈柯听他语气笃定,如约付了了六十文车钱。
“蛛网遍布,院墙颓败从这廊角看去,怎地像间庙宇?”
绕了两圈,才在长满铜绿的门牌上,看到丙戌字样,沈柯心下稍安。不多时,果然从倾颓的屋檐下方,窥见了城隍庙三个大字。
“贼老儿约人赴宴,却要选在这种地方难不成,是他当年的红颜知己?”
走进庙门,扫出一片空地,放下酒食。
沈柯这才得空,仔细打量了一番城隍庙:只见正厅坐着的城隍爷,面生裂痕,浑身落满蛛网;身前的供桌上,更是积了厚厚一层尘灰。
看这情形,怕是有近二十年,没人前来拜祭了!
庙门口处,一尊无头神像,迎风矗立。
看着别扭,沈柯便到院里找了一番。不料那本该落在院内的头颅,竟是没能寻到。
却是直到此时,一心寻找头像的青年,依旧没会意过来:譬如,这本该端坐庙中、飨食冀宁道万民香火的城隍爷,为何会浑身迸裂?
便连座下夜游神头颅也不知所踪?!
“沙沙~”
夜幕降临,庙外下起了春雨。
雨丝柔和,润物无声。沈柯见无人前来,便从供桌下方的香灰中搜出一根白烛,点在供桌上。
一面等人,一面思考自身地魂虚影暴动之事不多时,子时已到。
“这个点还不见人影,莫不是事隔多年,对方也忘记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眼见子时过去,谷雨到来,还是不见人来。沈柯疑惑之余,只得又将周鸿文写的字条,从乾坤袋里翻找出来。
凑到烛前看了两遍,却是没啥变化。
直到子时三刻,一抹青光,方才从桌角的字条之上腾起。
一行小字,凭空出现在留白区域:
苦等不至,可将此条焚化!
沈柯:“我尼玛”
回想起周鸿文托他赴宴之际,说起那“心到神知”的语气;以及临别之前,贼老儿欲言又止的神情,沈柯只得认栽:“谷雨之夜,前来城隍庙赴宴子时三刻,焚化字条”
“难不成周老所约,竟是仙宗之人?”
开启阴瞳,环伺了一圈城隍庙,却是除了几只狐狸,便没更多精祟。
沈柯就没往坏处去想,拿起字条,凑到烛台前焚化。
多半是那贼老儿书写之余,加诸了自身文气。字条烧完,就听得熟悉的声音自庙间响起:“老夫周鸿文,前来赴宴!”
“嘎啦啦~”
话音未落,整间庙宇为之一动。继而供桌颤响,祭台上的城隍爷法身,竟又增加了十余处裂痕!
“呼—”
屋里震颤稍歇,门外惊风又起。
沈柯听得,下意识将脑中画笔,取出来攥在手中。旋即就见本该守在庙门口处的无头夜游神,朝着屋里踏步而来!
“这位秀才,本尊听闻人无头必死,若是神像无头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