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别出心裁的死法（2 / 2）

墙院正中的堂屋里，有几人正在谈话。

一个文士装扮的男人，手指扣着茶碗盖正在轻嗅，忽然说道：“咦？南妹子回来了……”

“光天化日的，怎不晚上再来。”一个慵懒的女声响起，落语轻柔，声线中带着一丝挑逗的韵味。

这是一名肌肤白晳的女人，有着胡姬独特的异色双瞳，眉目间风情绰约。她头上插着长长的簪珥，乌黑如瀑的长发随意盘在上面，上衣是本白色紧身衫襦，显出玲珑的曲线，淡紫的多褶长裙曳在地上，轻逸而宽松，裙摆间隐现几颗白嫩的足趾。

“是我把小河叫回来的。”站在堂屋正中的胡人大汉接话，笑脸盈盈地看着刚刚踏进屋内的黑衣女子。

南河的眼神迅速在堂屋中环掠，一边向众人微微颔首，一边抬手执礼道：“长老。”

胡人大汉点了点头，“不用多礼……”示意她坐下。

南河就近坐下，将额际的一缕鬓丝拨到耳后，又从高几上提起水壶，慢慢给自己倒水。她虽然看似沉默寡语的样子，但行动上却是一点儿也不亏待自己。

这位被南河称作“长老”的胡人大汉其实并不老，正当壮年，满脸络腮胡子，面容粗犷，同样是高眉深目的胡人长相，身量不高，笑容倒是很有特点——看不见眼睛的那种。

他看着兀自微微喘气的南河，问道：“坞堡之行还顺利吧？”

“嗯。一切如期。”南河点了点头。

“做的很好，这样就够他们乱一阵的了，”长老在堂中轻轻踱步，“原本应该让你好好休息一下的，可是早上收到汉人那边探子回报——”

长老停了一下，不知在斟酌什么，“你也知道，数月前，黎乐王在燕子山的隘口附近派驻了屯垦的兵伍。兵屯个中的曲折，按理说，步兵校尉是不应知情的。”

“但是，步兵校尉昨日却突然到了那边，我担心……”长老说到这里，停止了踱步。

南河抬起眼睛，晶亮的眸子清澈明净，“我去探探他们是否暗中勾连。”

长老点了点头，“不得不防啊……那些个汉儿官，两面三刀、出尔反尔也不稀奇了。”

“你佩上坞堡的玉刀，那个校尉是识得玉刀的，必不敢立即造次，你可伺机脱身。”长老想了想，又叮嘱道：“万一汉儿狗不开眼，胆敢动手，你就只管做，不必留手。万大的事有我。”

……

……

正午的阳光透出树荫照射下来，一只小飞虫慢悠悠地停在了一个鼻头上，又不长眼地的想往底下阴凉的小孔里钻。

“阿——嚏！”王良寺一骨碌从地上坐了起来，揉了揉鼻子。

原来刚才自己晕了过去。

那些闪现的碎片式记忆像退潮一样逐渐消散，可还是有些零零碎碎的概念和细节遗留了下来，这是怪梦的特点，对此，王良寺也很无奈，他很多都不懂，但觉得大受震撼。

特别是凭空出现在手心里的这张卡片。

这是一张十分轻薄，质地韧硬的长方形圆角卡片，也就半个巴掌大小，和扑克牌差不多——王良寺的脑中自动跳出了“扑克牌”这个词，与他理解“电影”的方式一样。

卡片上有类似影戏的图案，画着一个表情夸张的人正捧着自己的胸口，似乎受了伤，右上角写着“龙套组”三个字，字体是怪梦里随处可见的文字，很多与民间所用的俗字一致，但在写法上略有不同而已。不知何故，王良寺现在已经能够认识它们了。

图案下方有一行较大的字，左起写着：“别出心裁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