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待戏开场(2 / 2)
将葫芦系在腰间,提起长剑一步跃下,一人独挡千军骑……
……
天色不算明朗,最后几片飞雪落下便只剩阴沉,今日于整座牧城而言算是大日子。
所有本姓的人家都聚在城北一处极大广场上,少说也有近万人。
当然,那些外姓族人恰逢农闲,也乐得来此看场热闹。
在最内圈所站是最早的十族数千余人,分别是张、齐、徐、陈、沈、陆、马、朱、钱、杨十内族。
各有老者站在一族最前边,有些孩童不知轻重,被自家长辈一个狠厉眼神便死死镇压。
顾凡尘与轩赫并没有在陆,陈,两家任意一族,而是没入外姓人流,于情于理两个少年都不该掺和其中。
祭祖还未开始,顾凡尘百无聊赖瞅着四周半熟不熟的一张张面孔。
轩赫忽然问道:“不是说好祭祖之时破镜之日?”
少年笑嘻嘻,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快了快了。”
很快几个耄耋老人与一个白袍老者走上正中一处高台。
有人专门将各家门口一路的方灯插上蜡烛,城中街巷分分亮起褪去了几分阴沉。
正当白袍老者抽出一柄木质长剑,一手拂过剑穗遥遥指天,准备伏念祖训之际,城门那边传来阵阵厚重声响。
许久不曾露面的牧城城主,辟海境后期从五品武官催袁昊穿着一身官服,此时一脸肃穆骑马跟在一架车撵之侧。
道路两侧人流分分退避,让出一整条街道。
车辇通体金黄,车帘绣有四爪爪金龙盘卧,四匹枣红骏马拉着车架,一路行过气派十足。
前有骑军开道,中有宫装侍从双手握着杆杆高旗,楚字威严随风咧咧。
后面紧随数百披甲士卒,这幅场面整座牧城百姓还是头回见到,心中自然惊奇万分。
配上黑云压城的气象,所有人更是屏息凝神,此处除声声厚重的鼓鸣,一片死寂人人默然。
近了…一具具厚重盔甲砸在青砖上声声可闻,五百米开外一宦官高声开口:“锦昭三十七年,申辰立冬时,七皇子临幸!”
边陲之地有皇子大驾,所有人都是满脸惊愕,在众人模糊印象里,按照律法见天家不跪那是要杀头的罪过。
所有在场之人都打算跪拜,但见那宦官再次开口:“殿下特赦,未及弱冠不跪,岁到花甲不跪,从军之人亦不跪!”
本来顾凡尘有些不情愿,但听到这话,呼出一口气心道:“还好如此,不然得糟蹋了这一身新衣服…”
就这样几千个老小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两个少年杵在那里,顾凡尘眯起眼打量着那架金黄车撵。
行过跪拜之礼,众人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张佛云倒是淡然,微微朝着辇车方向躬身,高声开口道:“祭祖如常!”
念过祖训,将各式祭品端上高台,乐师奏乐默哀毕,起伏。
本姓行参灵礼,跪,作乐迎神。
献官,预祀,亚献,终献就位,祭祀登台,十姓退三步,亚献抬香案献官递香于祭祀,祭祀举过眉心面神位。
万人齐鞠躬三拜,乐停鼓响响十声,预祀举丈诵功德,献官点灯撒星火十方,祭祀持木剑举黄纸挥天。
悄然间大雪纷飞,如鹅毛般铺天盖地,预祀木杖点地,城中通往各处的八条主道方灯齐闪,北风退散大雪无声飘落,少年伸出手掌一片白素落于掌中,却又刹那消融,这场冬祭着实美丽。
在所有人都面向高台之际,黄金撵车之上一个少年缓步走出,一身朱红色长袍在白素中显得很是惹眼。
嘴角自然勾起,有种狐狸成精的意味,见皇子下架侍从赶忙双手递过披肩。
哈出一口热气,赵鋆风眼中兴致渐浓。
在以往本该奏乐收场,但这回却有所不同,却见祭祀预祀在内十族之中九位老人登上高台,面容肃穆围站在十根红柱前。
众人看得奇异但都闭紧嘴巴,六根高柱悄然亮起写满字迹,远处皇子眉头一挑,“前朝笔法黄纸符箓,好大一座阵眼,下面有好东西啊…”
高柱未亮的四姓老人缓步走下,就在六道微光亮起之际顾凡尘恍惚一瞬,好似被什么看得通透。
正欲询问轩赫,一旁少年却双拳紧攥,眸子控制不住的收缩,顾凡尘顿感不妙,忽然脚下石砖缝隙有金光乍现。
“脚下显光者上前!”张佛云威严嗓音在雪中回荡。
少年瞅瞅自己又瞅瞅轩赫,十姓之外好像只有他们二人,“咋回事?”
众人让出一条道路,眼神各有不同,一行十二人岁数各不相同就这样年站在高台之下,其中徐常青与杨浩赫然在列。
台上阿婆见到轩赫身影眉头微皱,先前早算出福祸不定不曾想是此刻。
有一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躬身行礼,对着皇子殿下小声说了些什么。
赵鋆风微微一笑,“记住了,此处无妖只有人。”
那中年男子瞬间会意,躬身道:“遵命。”说罢便拿出一个八面轮盘,手中符篆燃尽,人也随之消失无踪。
“来人啊,桌椅瓜果备齐。”赵鋆风微微挥手唤来侍从。
身旁一个高大老道不知是何时出现,双手附在身前问道:“赵殿下这是要作甚?”
赵鋆风微微摇晃着脑袋,开口笑道:“既然雀德老哥也来了,那便一同坐下等戏开场…”
赵鋆风眨眨眼往远处那十二人处指了指,“对了,道长你说巧不巧,我有个兄弟叫顾雀德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