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破解(1 / 2)
刑侦组接待了死者李汉弘的姐姐,确认了死者确实就是李汉弘。
李汉弘姐姐说李汉弘所在的单位效益不好,他早就被裁员赋闲在家。李汉弘一直喜欢表演,经常混迹在一些业务话剧剧团里,那些剧团给他一个跑龙套的角色也能让他兴奋不已,他一直骗自己的父母说自己在东明读了大学,还以此为借口让父母给他打钱。这大半年他又迷上了健身,因为从父母那骗不到钱了,就问她要钱,说是买健身房的会员卡。
李汉弘的姐姐不愿意给他钱,李汉弘和她说他不光是为了健身,他在健身房认识了一个教表演的大学老师,他打算跟着他学表演,还说这个老师看他心诚,也答应了可以教他。
就在前几天,李汉弘又问父母要了5块钱,说是要支付大学新一年的学费。
此后她也没和李汉弘联系过,没想到出了这个事。
曲岳庆搜查了秦祖延的家,但在这个独居男人家里一无所获。整整一天过去了,也还是没有秦祖延的下落。
整个刑侦处的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魏小波身上。
把魏小波押回东明,差不多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对魏小波的审问却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当魏小波听到警方怀疑他杀了董玲时,吓得两腿发抖,没有做任何抵抗,把事情的经过全部交待了。
根据魏小波的交待,他是在电脑商城认识来看叔叔的董玲的,他很快搭讪了这个性格内向的女大学生,并和她交往了一段时间。
因为董玲发现他赌博成性,提出分手,他并没有反对,但当他赌博输钱后,就又找董玲要钱,说以前谈朋友时再她身上花了不少钱,现在自己需要翻本,问她借钱。
一开始董玲每次给他两三百块,到后来,他的胃口越来越大,甚至要求董玲去问她叔叔借钱。
董玲不再搭理他了,他就开始纠缠董玲,甚至盯梢,当他发现董玲和学校的系主任好上后,便威胁要向学校告发罗成峰。
董玲怕闹出事来,就央求他不要这么做,还不断用钱来封口。魏小波尝到了甜头,岂能轻易放手。
他对董玲提出了两个要求,一是她依旧是他的女朋友,定期他会去她叔叔家,并要求董玲向叔叔借钱给他,二是让她向罗成峰要钱,还说罗成峰不会给她名分,既然只是偷情,那就让罗成峰付钱。
魏小波也没想到董玲竟然答应了自己的荒唐要求,令他更没想到的是,董玲和罗成峰的关系越来越紧密,董玲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强硬。由于自己理亏,只要还能从董玲那里弄到钱,魏小波也不再坚持自己“男朋友”的身份了。
有一次,他赌博又输了很多钱,急于找董玲借钱,他混进了学校,进到董玲的宿舍想逼她给钱。
那天董玲正好走开,宿舍里没有人,桌上董玲的笔记本电脑开着,他顿时起了邪念,偷走了笔记本电脑。
在电脑商城里,他想把笔记本恢复到出厂模式,再卖掉换钱,在他格式化电脑前,魏小波破解了密码,发现了董玲记录的和罗成峰交往的所有细节。
令魏小波惊讶不已的是,董玲记录了去年年底开始她和罗成峰的交往,一开始还只是文字,写的都是女孩的心路历程,情感起伏,到今年春节后,突然变成了她和罗成峰每次开房、每次在一起的时间、地点,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在电脑里,他还发现了董玲和罗成峰的一些私密照片,这些照片都被标注了日期。
直到魏小波在电脑里又发现了一个文档,他才明白董玲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一份罗成峰夫妇与董玲签订的协议,内容是董玲与罗成峰的交往以董玲生子结束,董玲生下的小孩归罗成峰夫妇所有,生完小孩后,罗成峰夫妇支付董玲5万元作为补偿,董玲不得再与罗成峰来往,并放弃对孩子的抚养权。根据协议,董玲毕业后,罗成峰还会帮董玲落户东明。协议的签署日期正好与董玲开始记录与罗成峰的开房时间一致,协议的签字人是三个:董玲、罗成峰和任希敏。
根据董玲的日记,罗成峰与董玲发生关系后,董玲要求罗成峰离婚,但是罗成峰不愿意放弃现有家庭,他没想到外表内向的董玲竟然是一根筋走到底,非要逼着他离婚,董玲还找到了任希敏的工作室,直接摊牌逼宫。但出乎董玲意料之外的是,任希敏竟然对董玲的逼婚毫不在意,三个人面对面进行了一场谈判。
罗成峰坚决不同意离婚的态度,让董玲彻底死了心。但这个时候,罗成峰提出了一个令董玲意想不到的建议,他可以帮董玲在东明市落户,这对董玲来说意味着她不用考虑毕业后的分配去向,东明虽然比不上京沪深这样的一线城市,但对于来自农村的董玲来说已经是不敢想的惊喜了。
罗成峰提了一个条件,让董玲为他生一个小孩,生完后董玲不再与他有任何瓜葛,为此罗成峰还会支付董玲5万元作为报酬。
董玲没想到罗成峰这个要求竟然是当着任希敏的面说的,她心痛之余也彻底死了心,她很快答应了罗成峰的要求,但提出三人要签协议进行约定。
魏小波看完董玲的日记以及三人协议后,这才明白了为什么董玲已经和罗成峰交往了,还会答应他的要求,和他去叔叔家吃饭,看来,她是想让叔叔以为自己是她日后怀孕的始作俑者。
被赌债逼得走投无路的魏小波突然觉得手里的这些材料是一个宝藏,他根据协议上留的电话号码联系了罗成峰,要他拿钱来赎他手里的东西,罗成峰当然不能相信他。
于是,魏小波上演了举报信的一幕,他还利用自己的网络知识,给部分学校师生发送短信,通过链接方式,散布网络上发布的举报信内容,最终让这些内容在学校的网络平台上迅速传播,引起轰动。
魏小波还刻意躲开了董玲,他不断打电话骚扰罗成峰,警告他只是给他一个警告,他手里还有他们三个人的生子协议,堂堂大学系主任夫妇,竟然和女学生签订生子协议,还想利用职权为董玲落户提供方便,要是把这个抖出来,会让罗成峰和任希敏彻底胜败名裂。
魏小波说自散布举报信后,他没有再见到过董玲,6月15日那天他并不是刻意失踪,之前因为赌博欠债过多,他决心借一次高利贷再赌一次争取翻本,他的如算盘是罗成峰能给他1万赎金,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罗成峰一直拖着说是在筹钱,而且他又一次赌输了。在放贷人的催逼下,魏小波自知已经无路可走,于是选择了逃跑。6月15日前一天,他就逃离了东明,潜回老家。
审问的警察要了他6月15日的不在场证明,向其供述的老家出没地核实了情况。
此外,在这次押送魏小波回东明的路上,押送人员还发现魏小波有夜盲症。晚上路途中,他的视力急剧下降,在灯光较暗的区域,几乎没法行走。
这个发现,无疑推翻了此前怀疑魏小波是同通过擅长的游泳,从河对岸游到河道树林里摸黑潜伏的可能性。
“这女人挺奇怪的。”沈小瑜啧啧道。
“怎么了?”朱韋甫问道。
“自己的老公在外面乱来,情人还闹到眼前,竟然毫不在意,还任由老公签什么生子协议,看来罗成峰和任希敏两人已经同床异梦,形如路人了。”
沈小瑜背着手似乎还在想刚才魏小波的话。
“现在可以彻底排除魏小波的嫌疑了。”朱韋甫说道。
办公室里的赵鹤鸣笑了笑,“一开始我就没觉得是他。”
“你说要再会一下任希敏?为什么是找她,而不是罗成峰?”沈小瑜看着朱韋甫。
“嗯,审完魏小波,我更想去会一下她了,但在这之前,我还想回派出所一次。”
“现在?回派出所?那里有什么线索?”沈小瑜好奇地看着他。
“别忘了我是一名户籍警,我想翻看一下所有与任希敏有关的资料。”
“查她的资料干什么?”
“我只是想确认一些信息。”朱韋甫的回答依旧含含糊糊。
这时,赵鹤鸣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什么?慢点说,嗯…”赵鹤鸣拿着手机,但目光却看着窗外。
挂断电话后,赵鹤鸣看着朱韋甫和沈小瑜两人。
“举报信网站那边有重大突破了。”
“查到守护者和捍卫者的对话内容了?”朱韋甫眼睛一亮。
“网站迫于压力同意放开权限,把会员私信内容开放给了我们,网络组已经可以查到守护者与捍卫者之间的对话了,但只有6月19日以后的对话,之前的对话内容,他们是每日清除的,也就是说,此前,每天过了零点,所有在服务器上出现过的对话内容都将会被清除。在我们交涉后,他们才改了系统,因此得以保留了6月19日后的对话内容。”
“现在他们正在发邮件给我。”赵鹤鸣打开了办公桌上的电脑。
朱韋甫和沈小瑜兴奋地走到赵鹤鸣身边,看着他收了邮件,打开了一个文档。
文档被分成了三段,每段开头都标注了日期,用括号标明为网络组所注。
第一段:6月19日。
“捍卫者:在吗?
守护者:在。
捍卫者:约的这个时间是不是晚了点?
守护者:没事。
捍卫者:看过我给你传的文档了吗?
守护者:你让我周日拿的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
捍卫者:下周一晚上,孙年军要组局吃饭,4号会在,这事你肯定知道。那个给你的东西是给4号的,你找机会把那瓶药水倒进4号喝的汤里。
守护者:你去吗?周一晚上。
捍卫者: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记住我们之前说好的,不猜也不打听对方是谁。
守护者:你不怕我就是4号?
捍卫者:直觉不是。
守护者:为什么?
捍卫者:因为我们是两头气味相投的狼。”
第二段:6月22日
“守护者:我要一个解释!
守护者:在吗?
守护者:为什么不说话!
守护者:我完成了我的事,但是怎么还有一碗毒药!这不在计划里!为什么?
守护者:回答我!”
第三段:6月25日。
“捍卫者:来拿你的伞。”
看完后,三人陷入了沉思。
“韋甫,你说说你的想法。”这是赵鹤鸣第一次称呼朱韋甫为韋甫。
“第一,可以确定无疑的有以下三点:
“1、这个守护者毫无疑问就是给柴彬下毒的人,且就在包房内。
“2、提供洋地黄的是捍卫者,这个人是对柴彬非常熟悉的人,知道过量洋地黄会致柴彬于死地。
“3、到目前为止,守护者和捍卫者彼此之间依旧不能确认地方是谁,也就是他们之间虽然有两次合作,但至今没有建立充分的信任。
“第二,杀害董玲的大概率就是守护者。
和下毒案一样,捍卫者也为守护者提供了足以让守护者起杀心的信息,守护者和捍卫者把他们认为有罪的人进行了编号,柴彬被列为4号,4号已经被杀了,说明被编号的人都是他们认为必须死的人,那么不难推断出1号就是董玲。
“第三,捍卫者给守护者提供了一份有关柴彬,也就是4号的文档,这份足以让守护者起杀心的文档,肯定有柴彬不为人所知的一面,不知道这份文档有没有办法看到。”
“看不到。”赵鹤鸣插话道,“刚才电话里,网络组说了,对话里提到的那个文档,没有查到,除非这两个用户还保留自己的对话内容,才能查到文档内容,如果他们每次对话后都删除各自对话内容,那就查不到了,网站服务器只会保留文字。”
“嗯,这非常遗憾。”朱韋甫叹了口气。
“你再说下去。”
“嗯。”朱韋甫点了点头,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