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禁忌的猎场（2 / 2）

“我，我看到了，死人，鬼一样的死人，有很多很多！”拓根耶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屋子里的灯火忽然无风晃动了几下，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你没见过死人？喝口水，好好说！”此时萨巴尔侧身拨了拨屋子里的羊油灯，此时的阿依奴莎赶紧又给他的茶碗添了一杯奶茶，她不知不觉的躲到了萨巴尔身旁。

“那天头晌，哈撒尔王爷的人率先发现了被魔鬼杀死的尸体，后来又有人发现了一些死人，那些死去的人都被挖去了心脏，一具具的尸体摆成了一个魔鬼的狰狞面孔，直指哈拉和林！”

“你是说，那些死人都是我们的人？”萨巴尔直接从坐塌上起身问，吓得阿依奴莎脸色都变了。

“他们都被魔鬼喝了血！”拓根耶乌拿茶碗的手不停的颤动着。

“大汗怎么样？”萨巴尔问。

“我回来的的那天，大汗请通天巫大国师占卜问天，大国师跳着跳着，突然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等了很久他醒来后，说大汗屠杀克烈部数万生灵，惹怒了天神，萨满神要降临惩罚给整个汗国，这场春天突如其来的大雪宰就是先兆。”

“这该怎么办？”阿依奴莎焦急的把目光游离在阿尔斯郎和萨巴尔之间，萨满神的权威在他们的心里如同日月，蒙古人千百年来的重大事件决断，从没有与萨满神绝缘过，他们深信萨满主宰着地上的一切。

“那天冰湖之上筑起了一座高高的神坛，人们杀了一头红牛，把牛头摆在祭坛之上，通天巫大国师率众巫跳起了祈神舞。当时午后刚过，原本晴空当头，但突然一片乌云盖顶遮住了天光，人们全都屏息凝视跪倒在地，随着大国师手中神鼓的剧烈颤动，湖水中发出了巨大的震动，此时大国师突然栽倒在神坛上昏厥了过去，与此同时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怎么了？”阿尔斯郎紧张的问。

“大汗的那匹金鞍白马突然起身一阵嘶鸣过后，倒在了地上眼睛瞪得像野鸭蛋，它死了！人们在惊恐不安中，终于等到了大国师的醒来。他有气无力的说，他刚刚得到盛怒的萨满神的召唤，骑一匹白马上天朝见了萨满神，萨满神说不日大漠南北将再降一场更大的冰雪，惩罚那些做错了事的人。”拓根耶乌说道。

“那究竟有没有破解萨满之怒的方法？”阿尔斯郎焦急道。

“大国师说，只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试一试，那就是准备九头不同类的活牲，进行血祭，由成吉思汗亲自向神忏悔，直到白马还魂，圣湖开冰·······”

“起亚那达湖一带的魔鬼竟然是真的！”这是阿依奴莎突然转过身去双手合十，念叨了这么一句。

“阿依奴莎，你说什么魔鬼？你是否知道什么？”她的这句话，引起了萨巴尔的注意。

“狩猎是草原游牧民族必不可少的生活与生产方式，然而一直以来，没有人敢进山狩猎游牧，换句话说，这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死亡之地，我们当地人中，一直流传着一个可怕的传说，凡是进去狩猎的人们，没有活着回来的，这座山是魔鬼封印的禁地。生活在黑林城附近的克烈人一直铭记着这个祖训，轻易不涉足那里狩猎游牧。”阿依奴莎说道，萨巴尔这次之所以冒险把她也带来，是因为阿依奴莎本来就是克烈公主，她从小在这里长大，对哈拉和林城极为熟悉。听她这么一说，萨巴尔隐隐感觉到这个禁忌的狩猎场一定有一个险恶的内幕。

“你知道是什么魔鬼吗？”她的话，激起了阿尔斯郎极大的探索欲望，人往往都是这样，越是怕的同时，有越想刨根问底。

“打我记事起，哈拉和林城里的人，从来不敢公开讨论这件事，只是谁家的小孩哭闹不听话时，大人们总会说，把你丢给山里那个魔鬼去！”阿依奴莎表情凝重的说。

当拓根耶乌断断续续讲述完这一切的时候，萨巴尔久久的没有说话，他结合阿依奴莎口中的传说，陷入了沉思。此刻这件事情恐怕已经被返回的人们传的沸沸扬扬了，一片恐怖的魔咒笼罩了整个汗城。对于笃信原始萨满神的广大北方民族而言，血神萨满的威信在人们心中的敬畏程度，几乎是根深蒂固。此时窗外呼啸的风声，杂乱的犬吠声无时不刻不在撞击着人们的心绪，人们在灾难恐惧之下，惶惶不可终日。也许，今夜他要亲自出去一趟，寻求心中谜底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