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夜色末（1 / 2）

金属保险箱被腐蚀过半，里面存放着少量现金和一个黄色文件袋。

确认它是现金还花费了一番脑力。

道斯对金钱的概念似乎只在贵重珠宝和金币，或许对于老派富豪来说，类似的固体财富比较能够激起征服的欲望。

亚瑟却很开明，欣然接受纸币体系。

文件袋被取出来，用绕绳和火漆封口，但全都已经被人拆开过了。

文件袋边角处标注着“市政厅”。

说明这东西至少是某种公务往来，或者是需要通过当局才能获取的内容。

里面有一份不记名银行存折。

亚瑟翻开内页，首先是一串用变色油墨喷印出来的数号和疑似防伪标识的图案，在数字旁边有许多神秘学符号，姓名处是空白的，横线上覆盖了一个钢印，跟档案袋上的落款符号相同，似乎是亥米提城邦的标志。

“贸易体系比我想象中完善嘛。”

他肆意地点评着。

文件袋里的其他内容比较无聊。

亚瑟用来锻炼自己的阅读水平。

他通过雾蚀来阅读文字的能力已经如火纯青，只要保持专注，眼底闪过一阵微微的灰色，就能辨读纸张上的信息。

这是一份完整的交易许可办理手续。

它通过正规合法的渠道，将私人创办的产业纳入到城邦进出口贸易中的一环，通过承担巨额税金来获取对外交易重要物资的资格。

亚瑟很难想象：

城邦乃至整个文明社会，似乎对私有制非常宽容乃至于鼓励，即便是贵重金属这种战略物资，都能够慷慨地开放贸易权利，似乎是鼓励人们对广袤的世界进行探索，获取资源，并为此提供帮扶。

同时亚瑟也注意到，在各种暗示中，都表明了独立进行对外探索，需要自行承担相应的风险，如若危及到人类现有秩序，会遭到当局的严格对待。

“有点矛盾，风险和规则边界很模糊。”

亚瑟即便没有旁听过社会学的课程，也能从这份交易许可中读出奇怪之处。

“如果不是当局执政能力差到爆炸，或者文明发展程度没有达到我预期的水平……就只能说明，他们承受着巨大的外界压力，并且在危险的平衡上维持着社会稳定。”

“异常事物，至高存在，理解。”

道斯非常恰当地做出总结。

亚瑟抿着嘴巴点点头。

他仔细阅读了交易许可，很显然那些制度并没有将一位诡异强大，如同旧世界灾厄般的庄园主囊括在内。

期间倒是出现了诸如“蒸汽工会”“魔法研究所”“密斯卡托”等机构，似乎在文明社会中占据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文件末尾是一份信息报告。

眼下这座码头转运仓库，似乎是挂在一家矿业公司的名下，并且拥有正常的雇佣资质和符合当局期待的营业许可。

亚瑟翻到尾页，看见一张登记单。

他有点类似于“营业执照”，或者说是“法人身份登记表”，身份信息和家庭状况都是空白，所属公司的地址坐落于……

亥米提月牙码头仓储货运中心-31号。

亚瑟闭上眼睛调动起浓雾，随着意识在仓库附近浅浅扩散，能够清晰地看见楼幢编码。

注册地址就是自己眼前这座巨大的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