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叙前尘（1 / 2）

除了四丫鬟，其他三人都盯着花二姥姥，希望她能解释解释。

如果是别人说自己二百多岁，他们都会当对方是个疯子，但花二姥姥不是疯子，而且她说出这种话真的让人生不出疑。他们都已知道花二姥姥有很大的能耐，但绝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

难怪老王要叫你姥姥，祖姥姥都叫得，何三暗想。

老王啊老王，你竟不告诉我……小王回想着昔日老王那些无法理解的言辞举措，现在终于释怀。

周历四八七年，五国伐周，大周灭国，当时她已八岁？姜锡玉的心“砰砰砰”狂跳不止，这世间真的有长生之道！

“不错，二百七十一。”花二姥姥叹道，“这件事除了四个丫头，就只有老王和周渭知道。但今天，你们也该知道了。”

“你真的已经得见长生吗？”姜锡玉非常激动的问道。

“见是见了，却不是我。”花二姥姥陷入回忆，“当年五国攻入上洛，杀人放火，血流成河，整个上洛都被火海吞没，父王就在我眼前被烧成焦炭。我也本该被烧死在那场大火中，但是她救了我，只用一滴血，就让将要气绝的我起死回生，而且活到现在。”

父王？姜锡玉惊道：“你难道是前朝公主！”他顿时联想到昨晚花二姥姥曾有前朝遗孤复国之说，“你该不会是想复国？”

“大周的亡国昏君正是我的父亲。”花二姥姥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复国？我的确想过，但那已经是两百年前的事了。”

“一滴血就能有这么大的功效，莫不是真的神仙？”何三也忍不住问道。

“我也问她，她说的话我至今也不懂。”花二姥姥回忆道，“‘往来亿万众，百计入重门，重门又重门，不见重门’。”

众人不由自主思索着其中含义。

姜锡玉消化着惊人信息，忽然想到一事，“恩师跟你提过我？你们难道一直有往来？你早就知道我？”至于为何不问追求之事，因为他能理解，窈窕美人谁不爱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花二姥姥坐正身，缓缓道，“我被救下后，脑子里当然只有复仇，但是凭我一个八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做到？我求她，她当然不可能实现我任性的愿望，只是带着我走了一遍天下，看了一遍山河，然后就消失了。我虽然不尽明白她的用意，但复仇之心也渐消了。所谓复国也不过是报我一己私仇，与这万里山河何益？与天下苍生又有何益？天不亡我，难道只是要我把这锦绣山河再摧毁一遍吗？”

花二姥姥顿了顿，继续道：“父王在时，我已初识礼法，知其昏庸，时有建言，但谁会在乎一个八岁小丫头的话呢？亡国，早晚之事罢了。五国伐周，不到半年就兵临上洛，三日，固若金汤的上洛变成一片废墟。这究竟是五国之罪，还是父王之罪？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四丫鬟只是知道花二姥姥活了很久，可从没听过这些事，都竖着耳朵认真听着。姜锡玉等三人则更是聚精会神。

姜锡玉听到妙处，忍不住暗自赞叹，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花二姥姥抿了口茶，继续道：“但是我想不明白。于是我遍历天下，寻师访道，求解心中之惑。这一走，就是百余年。我看到了很多，也学到很多，困惑我的也不再是原本那个问题，而是新的问题，我能为这天下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