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十问（2 / 2）

听到这里，孟小川陷入了犹豫。

在他迷路或者说进入村子之前，他是不相信这世上有所谓的‘神明’存在的。

但是他见识到了村长那样可以击破天穹的伟力。

这让他陷入了疑惑。

如果说‘神明’是无所不能，那村长其实不就是‘神明’的存在？

但是村长却表现的依然如同一个生灵，或者说，村长，比起所谓‘神明’，他更像是一个人。

想到这里，孟小川好像明白了这个问题所表达的真正含义。

脸上的犹豫之色当即褪去，他出声道，

“所谓‘神明’，也只是更强大的生灵，或者说，是更强大的人。”

房间内安静下来，只剩下笔纸接触的‘唰唰’声。

中间那人接着问道，

“你认为生灵的界定是什么？”

听闻这个问题，孟小川脑中响起了井婆婆还有村长和自己说过的话，他回答道，

“山川草木，鸟兽虫鱼，凡有七情六欲者皆为生灵。”

中间那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你认为情感是多余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孟小川想到了井婆婆所说的除七情，破六欲。

下意识的张口就是回答是。

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停下了。

因为透过这一问，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更深层面的问题。

如果生灵没有了情感，也就是七情六欲，那生灵还是生灵吗？

那与器物何异？

随之而来的自己的心中又产生了另一重疑惑。

如果器物有了七情六欲，那器物还是器物吗？

但是随即他又想到了上面的问题。

孟小川的心中有所明悟，随即答道，

“不，我不认为情感是多余的。”

中间那人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你认为生灵多是愚昧吗？”

听到这个问题，孟小川下意识的就要回答是。

因为他在网上看到了太多的愚昧无知，而且现实生活中也遇到过不少。

所以自己干脆戒了网，出门在外也很少和人辩论什么。

此时的他突然想到，这或许只是认知层面的不同。

就像是井婆婆而或是村长看他一样。

那么，他是不是在其眼中也是‘愚昧’的？

如果换向更高处呢？

接着，孟小川又想起了井婆婆说过的那句话，

“你我众人，于天地看来，与那山川草木，鸟兽虫鱼并无任何区别。”

想到这里，他说道，

“不，我认为生灵并不愚昧。”

中间那人点了点头，随手记录好，便又接着问道，

“你认为愚昧无知的生灵和你是同一类存在吗？”

这个问题让孟小川想到，按照第四个问题的说法，鸡鸭鹅是生灵，猫狗猪也是生灵。

自己和他们是同一类存在吗？

接着他又想到了曾经在网上看到的反智言论。

那时的他还会对一些言论产生愤怒，与他们在网上吵的不可开交。

心里想着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当时的自己，是不是已经觉得自己与他们不是同一类存在呢？

此时的他又想起了自己刚刚回答的问题，心中渐渐有了明悟。

于是，他回答道，

“是的，我们皆是一类存在。”

中间那人没说什么，面无表情的开始在纸上记录。

接着，他便又开口问道，

“你认为救这些生灵纵使会牺牲你的生命，你会去做吗？”

听到这个问题，孟小川双眼茫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因为他回想起了这二十年来见过的种种。

那些道德败坏的身影，那些鱼肉生灵的身影。

这些生灵，值得自己去救吗？

接着他又想起了那些奋不顾身的身影。

是啊，这世上的许多生灵依然值得自己奋不顾身。

许多美好依然值得自己去守护。

他想起了曾经在网上看到的一段采访，采访中，那人说的一句话让他印象深刻，

“我们没有你们想象中的伟大，遇到困难时，无非也是一命换一命。”

想到这里，他眼中的茫然褪去，开口说道，

“我会去做，只不过是以我的方式，以恶制恶，以善扬善。”

桌后三人听后便又开始记录。

中间那人记录好后接着问道，

“你曾经的伙伴友人，如今的敌人，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孟小川听完后不知怎么回答。

因为这题多少有点超纲。

他还没经历过这样的事。

但是假如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自己会怎么做？

房间中安静下来。

许是过了几分钟，又或许是几秒钟。

孟小川开口答道，

“我会结束他的痛苦。”

听闻孟小川的回答，三人依旧面无表情，待中间那人记录好后接着问道，

“最后一个问题，假若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你会按照什么顺序进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