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出头的鸟处处是危机(1 / 2)
两个人跳还不够,突然又上来第三个人,这个人还是前途无量的新任集团董事长。数千人张大了嘴巴合不上,眼睛眨也不敢眨,生怕错过下一秒发生的惨案。
花无梦当然不会往下跳。他一手叉腰,一手挥舞,使足了力气对着楼下广场上的职工们大喊:“松叶集团的精英们,大声告诉我,我是谁?”
广场上静悄悄,没人回应。
花无梦并不觉得尴尬——他还不是松叶集团职工们心中的主人,他继续喊道:“那我现在告诉你们,有个人让待岗在家的职工们全部回来上班,有个人要重启特种钢生产线,有个人现在要把拖欠了半年的工资全部补齐,有个人要给st松叶摘掉帽子。这个人就是我,我叫花无梦,你们的花老板。”
太阳西下,却依旧灼热无比。花无梦解开领口扣子,把手一挥大声呼叫:“告诉我,我是谁!”
“花老板……”工资就是津液,就算肚子里是空的,只要口水没干,中气还在,都会跟着大家一块喊。
广场上山呼海啸一般高喊“花老板”。
叶梓母女看呆了,毫无情面可讲的烈日已经烤干了她们脸上的泪水。
花无梦摆了摆手,等人群安静下来,才又继续喊道:“不错,我是花老板,可我还是个男人,跟在场的男人们一样,都有做男人的尊严!你们当中有谁,求婚的时候是被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的?如果是那样,你们嘴里说出来的我爱你这三个字,跟放屁有什么两样?”
广场上响起一阵哄笑声,随即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知道,花老板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花无梦转头看着叶梓,依旧使足了力气,大声喊道:“如果我爱你,死了都要爱;如果你不值得我爱,飞到天上去我也不爱。这是我作为一个男人的真情表白。”
广场上,一双眼睛像火炬一样被点亮了。
克洛伊。穿上高跟鞋,她一直是平视花无梦的,她第一次在如此大的高度差下仰望他。这个花老板,居然如此……伟岸!
时间凝固了那么几秒钟。
叶太张贺云牵着叶梓的手从屋檐上走了下来。
“他是个男人!”叶太对叶梓说,“但可能你,孩子,还没想好怎么做一个让男人去爱的女人。”
当然晚上,花无梦召集松叶集团高管们开会,研讨从明天开始公司新的运行方案和规划。
杨右和克洛伊一左一右坐在花无梦身旁,两朵鲜花一树绿叶,在集团以四五十岁为主的高管群里,尤其扎眼。
与其说是集团高管研讨会,不如说是花无梦的计划落地会,一个小时的会议,基本上都是他在分派任务。
“明天下午,我的许总给松叶派过来十八个人,用她的话讲叫‘十八罗汉’,充实到松叶的主要岗位,杨右杨总和叶总、办公室粱主任要把人安排好,好钢一定要用在刀刃上。”
“银行的贷款明天我跟克洛伊去谈,利息照付,本金暂缓。花老板新官上任,这点面子他还得给是吧。话说回来,就算不给我面子,也得给华尔街高盛克洛伊小姐的面子。”
克洛伊心领神会,眼中带笑,一分钟也没离开过花无梦的脸颊。
“我看了,厂房大面积闲置。我要不少于五万平米的厂房和仓库,开几条钣金生产线,工程师和高级技工在许总派遣的人里面。这个事儿杨右亲自抓。”花无梦敲了敲桌子,“这个安排是绝密,跟职工干部们讲明白,不能以任何形式向外透露生产线的任何消息。我跟大家讲明白,松叶集团能不能真正地起死回生,就看大家的嘴管不管得住!”
叶柄南转圈扫了手下们一眼,抬起那条好用的胳膊拍了拍胸脯:“这个事儿包在我身上,保证一只会叫的鸟都不会飞出厂区去。”
“现在说回来最棘手的问题——怎么让生产线再次运转起来。”花无梦目光严峻,声音低沉,“我下面给的方案,必须完全不打折扣地执行。这里我跟大家定一下调子,我花无梦的做事和管理风格就是,说了不算的话,我不说;我已经说出来的话,必须算。哪个执行不到位,立刻清算,一分钟也不能耽误。”
“我知道我这样说话大家情感上不好接受,这是几十年的老厂,大家做事说话都讲个情面。我请问,结果呢?”花无梦逐一看了干部们一眼,“我们不要总把自己设想在一个安乐窝里,我们应该把自己设想在太空里,任何一个小的失误都会导致你成为一块太空垃圾——你将永远回不了地球。”
粱主任举了一下手,笃定地说道:“您尽管交代,花老板,我们听您的,百分百执行。”
在场的十几位高管都随声附和,会议室里顿时乱糟糟的,直到花无梦举手示意才又安静下来。
“我让财务算过,松叶集团要完全恢复产能,需要三亿。这笔钱明天会到账。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花一块钱买下松叶,是我们要的一种营销效果,是要告诉全世界,松叶集团来了一位能人。”花无梦突然站起来说,“能人是什么?是我吗?大家要想想清楚,能人是大家造出来的,就如同造神。那么,为什么要创造一个超凡的能人?是我喜欢出风头吗?我告诉你们,没错!我就是张扬,就是超能,就是目空一切。为什么?因为你只有成为神,他们才能顺从你,才能双手奉上他们的真诚!”
“现在咱们第一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花无梦重又坐下来,“下边就是应收应付两条线盘活。我的方案是,百分之五附加款。供应处的,跟所有供应商签个协议,继续按照厂里的生产需求供应的,新货款即时结算,以前欠的钱给百分之五,跟新货款一起给。”
供应处处长一拍脑袋,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跑过来抱住花无梦的脑袋就亲。
“你要是我儿子该多好啊,怎么生在别人家里。”这位处长年龄不小了。
“说说那些欠款的客户吧”花无梦把眼光投向了销售处苏处长——一个中年女人,体态虽然胖了些,目光还算柔和,“我要知道的是,他们真的没钱吗?”
苏处长摇摇头:“我们做过统计,欠款的一百三十二个大客户中,只有八个确实经营困难,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开豪车住别墅,拿着我们的货款做自己的生意。”
“那就好!”花无梦一拍桌子,“也按供应处的方案,从现在开始,现货现讫,每次多交以前欠款的百分之五。”
苏处长面露难色:“如果不给呢?”
花无梦把眼一瞪:“不给就断他的货源!”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杨右凑到花无梦耳边说:“这样做是不是太绝对了?”
花无梦转头逼视着杨右的眼睛说:“作为孟得集团的董事长助理,请你大声告诉大家,市值将近五百亿美金,年销售收入超过三百亿美金的孟得集团,他们的应收应付款是什么情况?”
“三个月以上账期,一分都没有。”杨右毫不犹豫地回答。
“一年以后,松叶集团必须要达到这个境界。”花无梦冷冷地说,“执行吧!”
“还有一个问题,”叶柄南终于忍不住说道,“我们出厂价虽然不比指导价低,但由于我们是贷款生产,所以每生产一吨都要亏损。这是个死结,不解开它,还是一盘死棋。”
花无梦伸出五个手指头:“从明天开始,加价百分之五。”
话刚落地,会场一片哗然。
花无梦听来听去只有一种声音:平白无故提价,哪个客户会买单?
花无梦摸着下巴,翘起二郞腿,端起克洛伊刚刚给他冲好的咖啡,静静地听着满屋的牢骚声。
嘈杂是小溪小河的节奏,到了大海,一切都归于平静。
听大家把牢骚都差不多发完了,花无梦敲敲桌子。
“我请问各位,知道我们的客户在干什么吗?他们天天都在研究我们,以为我们怕这个怕那个,结果呢?我们都怕了。诸位,我们有没有研究过他们?他们怕什么?”
“我来告诉大家!”花无梦大手一挥,“他们怕既得利益化为乌有。苏处长,不按我们的软着陆方式归还欠款的,限期起诉,把他仓库里的货拉回来,查封他的豪车别墅,把他公示在行业黑名单里,让他在这个圈子里手指头那么长的钢筋也拿不到一根。他如果想做人,那就教教他怎么做人;他如果想做鬼,那就让他了解了解做鬼是个什么滋味!”
“把通用钢材的价格上调五个百分点。我查过,三百公里以内,没有规模化的同类竞品。超出三百公里,运杂费会超过百分之五。而且,不能保证及时到货,还要承担质量风险。大家算一算,他们赌得起吗?如果赌不起,就得乖乖听话。”
苏处长一张脸像吃了苦瓜一样,为难地说:“下游的压力也很大。如果我们赌输了……”
花无梦扬了扬手制止了他:“列位,坐过飞机吗?如果带着你儿子坐飞机,当发生危险的时候,你首先要给自己戴上氧气面罩,再考虑照顾你儿子。还有,如果他们连五个点都不想让我们赚,如果他们连五个点都赚不了,那他们就不是我们的客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