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窥探(1 / 2)
一觉醒来,刘超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不禁大吃一惊,因为已经快到晚上七点了。睡到这么晚才起床,他只觉得全身极度疲倦,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自打杨逸凌死后以来,每回睡觉都得靠一些助眠的药物,累积在心头的疲劳比自己身体所承受的要多得多。
“瀚洋,兄弟我实在对不住你,睡过头了。”电话刚被接起,刘超就直接承认,开口道歉。
“没事,今天你休息,我来跑。”
而此刻余瀚洋的车里刚上一名男乘客,他的目的地是老泉桥的一家烧烤店,大概五六公里的路程。车载收音机播放着一个节目,说什么一名女子被人催眠,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而该女子醒来后却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瞎扯淡!余瀚洋皱了皱眉头,索性将声音关掉,摇下车窗,夜晚的风灌进窗户哧啦哧啦地响,余瀚洋加速踩下了油门。
“诶,师傅,你相信这世上真的有这种催眠术吗?”乘客在车后排兴奋地说道,余瀚洋透过后视镜看到他手舞足蹈的样子。
“不信。”余瀚洋关上窗户,平静地回答道。
“诶,这你就说错了哈,还真有。”这个乘客直了直身子,小心翼翼地凑到余瀚洋的耳边,“咱们这里就有一个。”乘客神神秘秘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虽不及刚才说的那么玄乎,但这是一家正儿八经的心理疗养院,你知道咱县也没啥精神科,好多心理不健康的人都去这里治疗,而且我听说大部分都治疗成功了。我一个亲戚就是,前年双亲去世对他的打击特别大,成天失眠,前段时间人萎靡颓废地不成个人样,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都瘦成竹竿子了,后来在那里得到了治疗,现在精神倍儿棒。你可千万别认为我在胡扯,我也不是托儿,给你留一张。我身边真实的,哥们儿!”
把乘客送到目的地后,余瀚洋没有立刻接单,他闻着这人间烟火味儿也忘却了烦恼,坐下点了些烤串儿,来了一瓶冰可乐。
余瀚洋把刚才乘客塞的名片掏出来看看,小小的名片上映着一串明晃晃的英文字母,反射性地从脑海里弹出来——“closetoyou”。
真是可笑。
余瀚洋自嘲着自己,这些单词对于现在的他已经一无是处,可是还是在他的脑海中自动生成,他试图抹掉这些记忆,可是看到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围坐在一张小桌子上吃着烧烤,大声嚷嚷着学校发生的事情,这让余瀚洋莫名感慨万千,觉得自己也是一名学生,也是他们其中之一。
余瀚洋挪了挪桌子,这让自己靠着那群学生更近一些,更真实一点。
“那个黄老师可太惨了,人都退休了,都该是享受生活的时候了,这人说没就没。”
“听说死得可是相当惨啊。”
“怎么会想到害老师啊?该不会是恶作剧吧。”
“警察这段时间在学校到处走访着呢。”
“哪个黄老师?我咋都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都退休好几年了,叫黄黄什么”
“黄明华。”
“诶,你小点声。”
余瀚洋刚放嘴里咀嚼的五花肉噎住在喉咙,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和着冰可乐直接卷入胃里,发出巨大的咳嗽声。
这是巧合吗?
合边县没有设立专门的精神医院机构,刘超只能前往县里的人民医院的精神科。这段时间他发现自己越发有些不寻常,昨天做了什么事情今天就忘了,于是他偷偷来到医院,当然,他是瞒着所有人人去看病。
“医生,这是我的检查报告,请您看一下。”
“嗯,问题不大,给你开些助眠安神的药,过段时间再来复查。”
出了医院,刘超再次感觉头晕目眩,把开好的处方药和报告全部丢弃在垃圾废纸桶。他清楚自己的病情,根本不是报告上所说的因为失眠而导致的健忘,开的这几味药吃了好几个礼拜都不见得好转,白白花了这么多钱,他显得很心疼。
刚走出医院,刘超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余瀚洋。
“你在哪?”余瀚洋问。
“我在医院呢,老毛病又犯了,有点头疼。”刘超心虚地回答着。
“我开过来找你,你等等。”
不一会儿,余瀚洋来了。刘超看着走过来的老同学,心里不禁暗自感叹,如果没那破事儿,说不定这小子是个人才,不对,现在也是一表人才。
“给。”余瀚洋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白色卡片。
“这是啥呀?”
“这是一家心里诊疗所。”余瀚洋打趣地说,“看你这段时间没精神样儿,死马当活马医呗。”
“closetoyou”选址幽静偏僻,不像医院是有种冷感存在的建筑物,它整体偏暖色调,在灰暗萧瑟的郊区显得十分温馨。
“看着有点逼格。”刘超赞叹道。
余瀚洋没搭话,直接迈开步子超前台走去。
“等等我啊,我才是病人呢,着啥急啊。”刘超在身后大声叫到,“这里有点冷清啊。”
正当刘超犯着嘀咕的时候,走廊尽头的房间里面传来一阵凄凉的嚎叫声,一个护工连忙跑进去,余瀚洋和刘超也一路小跑着跟了进去。
一个约摸十岁的小女孩正死死地掐住一个穿着白色大褂戴着医用口罩的男人,男人体格虽不算庞大,但一个成年男人竟然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掐得死死的,像是在掐一只蚂蚁,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众人把他们拉开,小女孩忽然一下瘫倒在地,没了动静。
“咳咳咳,快,快给她上心电图,加压。”穿白色大褂的男人喘着粗气,吩咐几名护工。随着他眼睛一转,很快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人,眯着眼睛打量着余瀚洋和刘超,“你们是?”
“你好,我们是来咨询的。”刘超忽然如梦惊醒,赶紧伸出双手朝着医生握和,男人似乎并不想和他握手,只是很随意地脱下白色褂子,但是鹰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俩,不曾离开他们的身影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