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观凌迟三人定良策,听私语孝诚闻秘事(1 / 2)
奉天城里,“马振隆”的盛大时刻,他将要被凌迟处死。处刑台下站满了人,说什么的都有。只有那个“马振隆”一言不发,等着接受死亡。
军营外,一个身穿长袍的小子接过一个布片儿,然后把一锭银子放在了给他布片的军校手上。
“这真是马贼的舌头?”
“真真切切,都兴阿将军亲自割的,嘎嘣利落脆,咔嚓,一下,成了,没想到最后把你小子成全了”
“那是,不瞒军爷说,马贼打进奉天城,给我们家老爷做了,我们家少爷盼这天盼了多少年了,我们家少爷可是大孝子啊,一听说军爷这有马贼的舌头,二话不说就要买回去喂狗,哎呀,孝道大于天呀”
“行了行了,以后啊,奉天城就是铁打的奉天城了,告诉你们家老少爷们,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怎么?”穿长袍的眼见那军校眉毛一挑
说着就伸手又摸出些散碎银子
“军爷,有什么风声您给透露透露,小的也好回去孝敬我们家少爷”
军校看看周围,一把摸去了银子
“上头的消息,这个盛京将军有八成就是都兴阿将军啦”
“那文祥?”
“文祥那个老头,朝廷又把他调回京师去了,叫你们家少爷,不用再在文老头儿身上费功夫了”
“得嘞,我谢谢您啦,改天您出来,我们家少爷说了,在奉天最地道的鲁菜馆子‘德盛居’请您,一定赏脸”
说着,那人掖了掖自己的长袍,消失在树下的阴影里。
余德满自从“马振隆”被凌迟处死的第一天就在离处刑台远远的茶馆二楼坐定,余德满抿了一口浓茶,静静的看着。
一片,一片祭天肉,遮眼罩,“马振隆”的两块头皮从前额耷拉下来,遮住双眼,嘴里含混不清,没人听得见这个叛军头子到底在说什么。
从正午到日落,余德满叫了无数盏茶,他平静的看着假马振隆被处以极刑,左手却一直轻轻的搓动,他自己加上曾五加上陈孝诚,上千两的银子都已经扔在粮行里了,为了求王明章的条子,南湾的地里又多给王明章抽了一分利,细细碎碎的成本放到一起,开两家粮行都有富余。要是现在只是本本分分的干粮行,没挣钱就已经赔大发了,可要是想要继续干,也没有像马振隆那么大的买主,况且,现在自己手里还捏着二百多十五六岁的男孩,这可都是钱换来的,要是出不了手,每天养在地道里,不仅费钱费粮,而且也不安全。放人也不可能,一是赔的厉害,二是一旦把人放了,被告发的危险太大了。余德满就这样在茶馆的二楼看着一片片肉被剃下来,然后自己脑子里也想着一个个办法。
直到天色见黑,生剐活人的大戏已经演完,他才走回之前在奉天城买的小院。
自打他从吉林战场回来,就直接跟着都兴阿的大军进了奉天城,而二十辆大车早就让人带回了周庄子交给了陈孝诚,又让人带了信,让陈孝诚稳住。陈孝诚也不是没经历过世面的孩子,听小疙瘩说了事情是怎么回事之后,就赶紧将人分批藏在了周庄子的地道和襄平的粮行里,还有一些都让曾五藏了起来。
出了这种事,陈孝诚和曾五也赶紧来奉天找余德满,余德满也不提回周庄子的事,只是平静的说道
“这个生意,我觉得还是要做下去,没办法,不做的话,赔的太大了”
陈孝诚说道“可怎么做呢,现在马振隆死了,手里的货出不去,粮行也建起来了,各地的人手也撒下去了,更重要的是,每年因为这个事,还都要给王明章拿钱”
“还是要找买主,这样,我先留在奉天,这事办不妥我绝不回周庄子。曾五爷也留下来,顺便把你认识的道上人都请来德盛居吃饭,越多越好,花的钱算在德盛居的账上,探探他们的口风,看看他们谁有能做这个生意的人,陈叔先回周庄子,看住咱们的货,别出问题,等我们这边找到出货的途径,咱们再商量下一步的安排”
“这样倒是可以,就算是找不到大买主,但北边那些深山里,那些淘金和挖玉的黑工场,还是需要人的,咱们一点一点出货,也还是能赚钱”曾五说道
“那就这么说,今天先歇着,明儿,五爷咱俩就开始联络,我估计用不着太长时间,陈叔,您今晚就回周庄子,让德法跟你一起看着货,一个人盯在周庄子,一个人盯在粮行,你们之间商量好,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余德满说道
“这你放心,德法办事向来利索,看住粮行不成问题”
“另外,您去我们家,一定要避着点人,咱们的货可就在地道里,要是让哪个外人察觉了,咱们就要坏事了”余德满说道
“放心,我趁夜里,尽量从你们家后墙拐角那翻进去”陈孝诚说道
当天夜里,陈孝诚回到了周庄子,趁着一片漆黑,翻进了余家后院,拍拍身上的土,摸黑朝余德法的房间走去。
陈孝诚正盘算着跟余德法怎么干,走到余德法屋子的后窗,却隐约听见屋里一阵男女欢悦之声,陈孝诚笑笑,心说着毕竟是年少气盛,父亲兄长又都不再家里,自己也没成亲,也不知道到什么地方找的姑娘,陈孝诚想想,也是人之常情,此时撞上,也不好打断,便要暗自退回后院,等他办完事在说,陈孝诚刚转身,却听见屋里余德法的声音淡淡响起
“嫂子,把孩子生下来吧”
陈孝诚听的楞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敢相信的凑近窗边仔细听着,只听得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他马上就听出来那是林氏的声音。
“自从殿兴出生以后,你哥就很少碰我了,有什么话也不跟我说,自打他在奉天跟那个女人搞上,更是不理我了,我怀孕的事要是让他知道,他一定会起疑心的,他根本就不会相信的,反正我这也才刚怀上,要不,你就去找一个郎中,给我开点药,把胎打了”
“那怎么能行呢,这个胎,是不能打的”余德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