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奥林匹克号(1)(2 / 2)
数不清的餐桌上摆满了海鲜和各色精致的食物,酒品更是有整整一面墙那么大的存储。
泡在冰块里的生鲜啤酒,包装奢华的红葡萄酒和白葡萄酒,还有许多冷冽的东阿勒斯威士忌,细长的酒瓶透露着手工制造的美感
如果唐纳德父亲和克莉斯多妈妈在这里大概会很开心的扑上去吧这些酒都很贵很好喝的样子。
这几天的消遣除了看看海,就着剖面图四处摸摸奥林匹克这艘庞然大物,最大的娱乐大概就是看看这些初出茅庐的少爷们笨拙的舞姿了。
有财务局局长的孩子,政治外交大臣的孩子,甚至连军方的家室都有参与。
军方家庭的孩子跳出来的舞蹈干净有力,每次动作都能感受到从小训练出的坚毅神色,自然而然的在众多孩子中拔尖引目。
那是属于军人们的骄傲,未来会持剑保护人民的军部小骑士们自然有这份昂首挺胸的骄傲。
也因为有锻炼的肌肉总要比少爷们肥肥胖胖的身体好看吧。
而女孩子们跳的都很好看,应该是从小就有上舞蹈课或者礼仪课吧,反倒是分不出哪家女孩好看些,哪家女孩舞姿流畅些。
只有唯一一个从沙龙开始那天就没跳过舞的异类让他稍稍留意了些。
那是个穿着长长红裙的黑发女孩子,漆黑的长发其实在一堆金发里很显眼,但是她似乎一直怯于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一直躲在妈妈的后面,紧紧扒住母亲的衣服。而她的母亲无奈地苦笑着,只能轻轻拍拍她的后背。
和其他已经开始进行贵族社交的同龄人相比显得像是个晚熟的孩子。
哪怕年幼,但是毕竟是贵族家的孩子,这场舞会的每个稚嫩孩子都在努力模仿着父母的模样,去邀请舞伴跳舞,谈话。
唯独那个孩子显得格格不入,那头漆黑的头发也在一群金发中格格不入。
东方血统啊还是第一次见到东方人呢?
不过应该是混血儿吧?现在纯粹的东方人应该很少才对。
亚当隔着远远的距离眺望那对母子,托着酒盘的侍者们忙的额头沁出汗水,在人群里打转,晕头转向地喊着先前呼叫的先生。
昏黄的灯光光束落在了那个孩子怯怯的眼神中,那双微微下弯的眉眼弱气地让人生出保护欲来。
如果跳起舞来应该会很好看吧。
不知为何亚当却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并不是想要保护她,而是想要把她赶上舞台。
因为那个女孩其实穿的是相当考究的舞者红裙,华丽的荷边裙在暖风下悠然荡漾,红与黑的交错美学诠释了属于东方的那份美。
想象了一下图画书中一位东方女帝在舞台中央华丽旋转的样子
她的眉眼温润而自然,强有力的踢踏舞却牢牢地掌控住所有在场者的视线,她即是王,她孤身一人在舞台中心君临天下,她没有舞伴,她在和整个世界在共舞。
亚当前几天在高塔读东方读物读的有些入迷了,脑子里一直是和东方有关的事物。
拍了拍脸颊。
要不试试看去邀请她跳一支简单的舞吧?
混乱的自言自语,室内浑浊的空气,酒气与烟草的深厚气味浓的仿佛丛林深处的沼泽,那里遍布荆棘与无光,
吞下最后一口奶油蛋糕,短暂的瞄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迅速拿起餐布擦了擦嘴巴,面无表情的亚当拾起法杖转身离去。
果然还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每个人的私心和贪欲都一览无余几天的舞会便会决定这个国家之后数十年的权利交接与交易。
因此每个小孩子也不曾掩饰自己稚嫩的欲望和野心,像是牙齿尚未锋利便朝人呲牙恐吓的幼小狮子。
而已经成年衰老的野兽们手把手教导着幼狮收敛他们的野心,作出一副完美的虚伪面具。
让人心烦。
所以那个女孩怯懦的神色才会让自己觉得有一点点喜欢吧,因为她还不是一头在权与力之间行走的野兽。
本能的讨厌这样的东西啊。
“连亨舍尔家族的人都来凑热闹了啊阿勒斯的下一个白昼究竟能否不受到污染呢?”
“无妨。我们是给予权利的人。如果执行我们命令的工具不听话,换一个就好。”
“哼,存在那么多年了,岂是说换就能换的?”
“嘘听,朱利厄斯,主在朝我们下神谕,主要惩罚那些自大妄为,企图通天的罪人了。”
“是啊,那高原上日夜不息灯火通明的巴别塔触怒了主,主便要降下愤怒,将他赐予的家园收回手中。”
遥远的宫殿深处,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在执笔棋局。
电报咔哒咔哒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风吹起了甲板上少年的青苍旅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