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不愧是你(2 / 2)
话音刚落,梅迪奇就感觉自己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那种仿佛被凝固的滞涩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梅迪奇谨慎问道:
“我可以走了?”
“请便。”
余烬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梅迪奇强忍着去拿那本黑色笔记的作死想法,转身准备离开。
他离开安提格努斯家族笔记所在的房间,在内部看守者警惕的注视下离开地下二层,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
一直到他回到地下一层,回到查尼斯门所在的位置。
他才刚要离开,眼前却突然多出一道身影——
一个头戴兜帽,穿着古典长袍的身影立在那里。
容貌秀美却面无表情,黑眸幽邃但缺乏灵性!幽深的瞳孔仿佛藏着一片纯粹的无光之暗!
“天之母亲!”
梅迪奇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对方的名字——
那是天之母亲,古神弗雷格拉的女儿,毁灭魔狼仅存的后裔,也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作为圣赛缪尔教堂最重要的封印物之一,‘天之母亲’的存放位置一直是一个谜。
哪怕梅迪奇已经打探到这具躯壳就在贝克兰德,但具体在什么地方他也不清楚。
原本想要进入这里慢慢找,结果却被那本笔记所吸引。
刚要拿起来看一眼,就被余烬抓了个正着。
而等到他放弃这次的任务,都已经准备离开,‘天之母亲’却主动送上门!
这算什么?
梅迪奇一脸愕然。
可眼前的女性却突然朝他伸出手,这个刹那,梅迪奇的身体奇异地颤抖了一下,凝固在了原地。
他看见自己的左手在一厘米一厘米地消失,并急速往上蔓延,难以遏制。
他的位格是天使,可他的躯壳只有半神,这让他根本无力抵挡一位天使的攻击!
“乌洛琉斯,救……”
梅迪奇瞳孔猛缩,大叫着试图求救,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就像一副素描,被橡皮擦悄然抹掉了,未留一点痕迹。
墙壁上悬挂的烛火摇晃了几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黑暗才是这里的主色调。
女性的身影悄然消失,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而她身后的大门却在悄无声息间打开,一道身影没有惊动任何人的穿过缝隙,就如同祂来时的那样。
啪!
大门再次关上,一切恢复平静。
“乌洛琉斯,你又卖我……”
思绪刚有回荡,梅迪奇眼前已是一片漆黑,整个人完全失去了知觉,就像进入了没有梦境的最深沉眠。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那无光无声的黑暗突然晃动,他隐隐约约迷迷糊糊地有了点感觉,仿佛阴冷之风在吹拂自己。
念头一点点摆脱凝固,梅迪奇缓慢睁开了眼睛。
上方是一片迷雾,绯红之月藏在其中,时隐时现。
渐渐的,他感应到了身体,听见了心脏噗通噗通跳动的声音。
啪!
梅迪奇的身体第一时间恢复控制,他猛地翻身站起。
摘下头顶长有双角装饰的头盔,行走间伴随着铠甲缝隙的细碎碰撞声。
他微微眯眼打量起四周,确认所处的环境。
四周皆是弥漫的雾气和深沉清冷的夜色,而就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镇。
小镇最显眼的建筑是一座风格非常古老的尖顶教堂,它通体成黑色,没有钟楼,顶端盘旋徘徊着一只又一只漆黑的乌鸦。
教堂周围散布着不少建筑,有普通的两层民居,有简陋的木屋,有悬着招牌的面包房,
有以水车为动力的灰白磨坊,但没有一个行人,他们似乎已在安静宁和的夜晚沉沉睡去。
“啧。”
梅迪奇神色一沉,还没等他开口,他的左边脸颊上突然裂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并发出了声音:
“这是一个陷阱,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学乖是吧?”
“闭嘴。”
梅迪奇不耐烦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淡淡道:
“这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
“你在说笑吗?”
他的右侧脸颊上也裂开了道狰狞的血色缝隙,嘲讽道:
“刚刚是谁在狼狈的向自己曾经最看不起的人求救?”
啪!
梅迪奇又给了自己一巴掌,骂人不揭短不懂吗?没教养的东西!
两只手都死死贴在脸上,将两只擅自裂开的嘴巴堵上。
但这显然无法阻止他们。
有些闷的声音从手掌下方传出:
“你是蠢货吗?”
另一道声音同样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你是什么时候产生了他不是蠢货的错觉?”
梅迪奇懒得搭理他们,只是眯眼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那座‘迷雾小镇’他有所了解,那是‘黑夜’权能的部分体现。
可以说,这里的某些特性正对应着黑夜女神的神国。
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这里是小号的深黯天国,只是要更加危险。
如果说深黯天国是黑夜女神赏赐自己忠实信徒生活的天堂,那这里就是地狱。
哪怕对于一位天使而言,这里也同样危险。
而得益于‘黑夜’的隐秘,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不会被外界观测到。
谁也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哪怕是神明。
同理。
任何人在这里的祈祷都会被‘隐秘’,无法传出去。
可以说一旦被困在这里,基本就只能等死。
不过,这是对一般人而言。
梅迪奇在思考更深层的问题——
黑夜女神没有杀他,而是把他送来这里。
这是否意味着,对方想要利用她达成某些事情?
那么问题来了,对方为什么会找他帮忙,而不是余烬?
是因为这里有某种潜藏的危险?
还是有某些不方便余烬知道的隐秘?
梅迪奇轻笑了一声,毫不犹豫的大步走向那笼罩在迷雾中的诡异小镇。
镇内,不少房屋的门还开着,似乎在欢迎来自异乡的客人,梅迪奇看见里面的桌上分别摆放有啃了一半的白色面包,装着红葡萄酒的玻璃杯,凌乱的银制刀叉……
这看起来像是有人正在享用晚餐,可是却没有谁存在,那不同房屋的主人们,似乎于生活里突然蒸发。
梅迪奇没有停留,径直走向那座高耸的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