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同道中人(2 / 2)
神山邸报的主编还不是八重神子大人的时候,这样匿名的小作文在神山邸报的某个专栏里刊登了不少,有很多喜欢此道的居士常常购置,那时的神山邸报经常被一抢而空。
叶清斋此时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十分气愤,觉得这些好事者胡搅蛮缠,明明没有看见怎么写得如此之像,当然还有好多事情是她们三人根本没发生的。
那时叶清斋已经是圣壤殿的丰收神女了,已经有不少人畏惧她实力的强大至少在表明不敢对她有所造次,可还是有不少人写这些小作文来污蔑圣壤殿的七位神女。
叶清斋想给她们一个教训,可时姐姐却说自己是圣壤殿的漠视神女,对这些谈及她私事的小作文只是避之不谈。说神山的宗门们已经立下了神山弟子不得内斗的规矩。
无奈之下,叶清斋只好拉着凌青芦一起把神山邸报的编辑部砸了个稀巴烂,还放火把这些刊载小作文的神神山邸报全部损毁。
至此以后,这些神山邸报刊载的这些小作文就被封杀了,只是后来听说这些小文章被这些神山的家族和宗门以小规模印刷的形式悄悄流通着。当然价格是以前的好几倍。
正规的神山邸报也在此时销量有所下降,直到神山的高层们不知道从哪里引进了一个叫八重神子的编辑,她选择在报纸上刊载争议很大的《诛神录》之后,神山邸报的销量才有所回升。
叶清斋和凌青芦也因为这个事件遭受了惩罚,那次是时姐姐对她们二位神女唯一动气乃至动手的一次。
她和凌青芦一起拿着戒尺,趴在地上,请求着时姐姐的宽恕。
时以娆那时十分生气,自己和凌青芦被反剪着双手,一起当着其他神女的面接受惩罚。
印象中时姐姐从来没有如此暴怒的情绪,自己的双手被戒尺击打,都起了疮肿,身体最肥沃之处后来也不深不浅地挨了一记。
可自己那时候也再次思考起了母亲临死前的话语,这种受罚的场景尽管外面看起来双手印上了几处红印,可自己感觉却像一阵暖流在心理蹿过,火辣火辣的。
自己幼年时,对自己的母亲常说的话不以为然,选择提升自己的实力来赢得“权贵”的结交,这算得上是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吗?
那时她有所怀疑了。
可后来自己还跟彼时的赞佩神女交谈才知道,那时她跟仙门楼主约定一试,结果自信满满的时姐姐却遭遇了人生当中的第一场失败,她好像也是这样被仙楼楼主反剪双手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后来的时姐姐甚至学会了喝酒,也经常避开自己和清芦,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借酒消愁。
自己知道这件事之后,对时姐姐的怨气立马就消除了。
叶清斋知道时姐姐意志消沉,想帮助她出气。
她觉得她的实力无法撼动这位仙楼楼主,那找她刚刚收的徒弟教训一顿总可以吧。
她找到了仙楼楼主一个叫尹檀的徒弟,以境界上的优势将那时还刚刚开始拜入仙楼楼主修行的尹檀教训一顿,将她的法术化作了自己裁剪得到的衣裙。
尹檀不服,出言嘲讽,还说自己充满了野心,虽然嘴上讨厌权势,但实际上攀附的是最大的权势。
叶清斋当时没放在心上,只是以为这是个野丫头的狂妄之语罢了,借着替那位仙楼楼主管教弟子的理由将尹檀狠狠地揍了一顿,当然模仿地惩罚方式也是那位仙楼楼主惩罚时姐姐的方式。
时姐姐听说了自己擅自做主惩罚她的弟子以后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把自己单独找来用戒尺轻微地打了打自己的手心,表示自己和清斋还有青芦永远是最好的姐妹,只是自己和仙楼楼主的恩怨不要施加在其他人身上。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自己听了,连忙把自己手上的发炎的疮肿给时姐姐看,说自己一路所倚杖的就是时姐姐,没有时姐姐就没有自己的今天。
那次时姐姐惩罚自己擅自打砸神山邸报,自己被时姐姐打出了疮肿。
若是自己因为时姐姐出气的缘故遭受了时姐姐的惩罚,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
时姐姐没说什么,以她渊博的学识提及了一本名叫《本草纲目》的书,里面说道什么“治疮肿不穿:野百合同盐捣泥敷之良。”
时以娆找到了野百合花,混合了盐泥治好了自己的疮肿之症,还表示就应该对自己来些“盐泥”,别让自己为她担心,自己与她永远是同道中人,不需要自己为她主动做这么些事,她和仙楼楼主的争斗她永远记得。
当晚,她和凌清芦还有时姐姐又以当时引以为同道中人的方式消除了彼此之间的耿介。
而时姐姐给自己敷伤的野百合花和盐泥,也被永永远远地种在了漠视神殿的花圃之中,时姐姐说这是她们姐妹的象征。
“清斋含露神偏瘦,
圣壤青芦斜翠微。
复种三丛香百合,
相思明月入罗帏。”
时姐姐还写下了这首应景的诗句,她们三人每次在漠视神殿时都会看看这株野百合花。
只是后来的光影却一年不如一年了。
先是自己被那位皇帝所蛊惑,把那位仙楼楼主当成了厄难之花,想要诛杀她。
接这自己反受其辱,连当时她的徒弟尹檀都能制造出先进的机械巨兽,也算报了当初自己凌辱她的一箭之仇。
自己也被仙楼楼主的拳劲轰出,衣袍上留下了一阵血色,可自己却仍然在思考着自己母亲的话语是否正确。
甚至自己希望仙楼楼主的拳劲来得更猛烈一些,让她拳头形成的狂风骤雨中思考着自己实践的道路是否正确。
还是那次时姐姐替她挡下了宫语的一拳,她才考虑尹檀所说自己心理有一股扭曲的病症是否说得正确。
后来,神女死得死,失踪得失踪,疯得疯,圣壤殿在恶泉之牢的怪物放出以后就只剩下她和凌青芦、时以娆三人了。
但时姐姐好像自上次林守溪来之后,却逐渐变得有些害羞了。
身上锁骨预留的文字好像小楷变成了行书,内容似乎也与众不同。
那个全身都熟悉的时姐姐,自己感觉她好像与自己又有了一丝缝隙呢?
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强大吗?
她晃过神来,现在才发现自己骨子里还是觉得,母亲说得话语在某种意义上是正确的,自己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击倒以后,反而会沉溺于这种强大的力量之中。
所以她那时遭遇林守溪,遇到这种强大的力量之后,反而是最先崩溃的,比傲气的凌青芦要懈怠了不少,还呜呜地苦了起来。
现在自己借助了林守溪的东西,该将这种自己亲手适用着的强大力量,实践到更弱小的东西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