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叁叁肆:博学的人(1 / 1)
查拉图是一个博学的人,他的博学不仅体现在魔法的造诣,亦体现在他对于自然科学的精深了解,正因为此,他被学界标定了博学者的称号。他毫无疑问是有才气的,但他的身体局限了他的能动性,仅仅二魔纹的他必须要靠自己优秀的学生才能进行绝大多数精深的魔法实验。正因为此,他创建了博物学会这一在学界广为人知的学派。
查拉图对于学生的甄选是很严苛的,身体能够承载的魔力总量是一个方面,而他更加看中的则是学生们的思维敏感程度,对万物的求知欲,以及对于新事物的接受程度。他并不认为无知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情,人总会有无知的时候,查拉图显然也有对任何事情一窍不通的时候,但他并没有对此沮丧,而是怀着一种憧憬的心情对待眼前的一切。他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和他一起去探究世界的终极奥秘,人类与魔力的极限,以及其余世界上一切未知的事务。
他的出现对于整个雅力士是一次震动,对于社会的各个方面都是。他的学生无一不优秀,对于人们的影响展现于大街小巷。甚至近来的新式魔力通讯装置也是查拉图的一名学生发明出来的。
谢尔顿是查拉图一名优秀的学生,在对他进行面试之时,这位博学之人对他提问:你对你一生之中做出的最正确的冒险是什么?谢尔顿回答:他最正确的冒险便是将自己的一根魔纹刻印在了一根栗木树枝之上。查拉图感兴趣地继续问道:为什么?你实验的结果又是什么呢?谢尔顿的表现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将手深入自己胸前的衣袋内,掏出一根擦得很干净的魔杖。他从指尖送出一丝魔力,注入手中的魔杖之中,而魔杖顿时放出蒙蒙的金光,这种魔纹竟是和刻印在人类身体上的反应一般无二!
谢尔顿被查拉图收为学生,并进一步对他小时的“冒险”采取更加深入的研究,他们最终的研究成果是:任何具有强大魔力的人都可以授予客观个体魔力,甚至是魔纹——谢尔顿的研究团队发现,只要通过微调魔力的操纵方式,就可以让自己身体之内的魔力留存在其他动植物身上。谢尔顿没有把自己的另外三条魔纹给搭进去,但他能够在其他物体上刻画上一些“临时”的魔纹。称其为魔纹实际上并不算准确,应该说是一种延时触发的术式。
他们一开始用石头作为测试载体,后面是植物,到后来则是实验性动物。对于人体实验这一方面,因为大多数人都刻印了魔纹,每个人的魔力都有自己天生的相性,若是让不同相性的魔力进入一个人的身体,显然会发生排异反应。团队做出了以下假设:若是要将临时魔纹刻印在一个人的身上,要么被刻印者本身不能接受任何的魔力浸染,要么被刻印的魔力应该为无属性魔力。无属性魔力并不是那么好提取的,据说只有在梅林教内部才会传授使用无属性魔力的方法。
查拉图极其鲜明的个人气质早就出了麾下学生的探求精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求学风格。而进行到这一地步的谢尔顿遇到了瓶颈,他希望能够接受使用无属性魔力的知识,这样才可以继续他的学术研究。而这位博学的老人是护短的,变相来说控制欲极强。
在一次争执之中,谢尔顿决定离开查拉图的学派,进入梅林教。他阻止谢尔顿进入梅林教的原因是,他认为梅林教所研究的内容毫无事实依据,以现在的技术水平完全无法触及到人类的本源,以及窥探创世神狄达摩的踪迹。即使学习到了无属性魔力的使用方法,他将来的研究方向也会被梅林教改变。更加关键的一点是,查拉图不希望谢尔顿因为进入梅林教而失去自己的名字,掩盖自己的本性。
虽然世界树的力量无匹强大,但查拉图也在暗地里对祂进行缜密的研究,得出的判断是惊人的:勒克斯所执掌的权能是时光,时光的内涵不仅仅是过去,现在和未来;时间的存在是多维度的,假设“这个现在”是一个时空,那么“另一个现在”则是另外一个时空,对于名字的封印很有可能是将名字在这个时空中的印记给抹消,亦或是转移——也就是说,他的人格,记忆亦或是人性也会被世界树的权能给影响!他深知人类所能达到的力量是有限度的,直接触碰世界树的力量无异于触碰神的权能,一步登天的想法是非常愚蠢,并且是危险的
并且,查拉图并不知道梅林教创办的真实企图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教派的起源无从得知,并且人数极少,居然还能在雅力士的存续期间一直留存下来。这本就是非常荒谬的事情!从私心来说,查拉图总是不希望自己的学生跑到别的地方,做他们的手下吧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进入梅林教之后还可以退出来的先例。
总而言之,对于谢尔顿离开一事,查拉图是持反对态度的。但他从来没有限制过自己学派之中的任何一个人的人身自由,人的心是束缚不住的,那么束缚一个人的肉体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谢尔顿在留下最后一封信之后离开了。查拉图在看到这封信之时并没有拆开,心里没有怨恨,只有悲戚。一天之后,他才从这种悲戚之中走出,才拆开了这一封信。信的内容大概是这样的:查拉图先生是他这一辈子之中遇到的最深刻的老师,他此次前去梅林教违背他的意思,他对此真诚道歉。在信的最后,他看到一行用黑色墨水用力写出的字迹:我会回来的。
时间一过就是七年。查拉图在第四年的时候生了场大病,他已经年入七十,身体也不算特别好,因此停止了收徒,只在学会内进行一些基本的讲学活动。剩下的时间里,他不仅仅要做新学科的探究工作——他并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只好交给学生们去做——,还要著书,更要进行复健。
幸好,在这几年之间,查拉图的身体还算英朗。他时不时地会想到谢尔顿,重新翻开阴湿的纸面,粗糙纸面上的墨迹晕开了数次。近年来发生的大事不可谓不多,尤其是梅林教和兄弟会的冲突,又让他担心起谢尔顿的安危。
在谢尔顿离开七年之后,查拉图第一次收到了他离开梅林教的消息,并千方百计打听到了他的住所,亲自给他送了一封信。对方很久之后才给他写回信,但这表明对方还活着,并没有并没有忘记自己。这是一件好事!现在没有立刻回去,表明有难言之隐,查拉图本身也不会朝他施压。
近来,查拉图又收到一封信,是谢尔顿时隔半年左右给他寄的第二封信,信里说,他最近会秘密地找他一趟,是关于一个孩子的问题。这是自己的学生第一次找他谈关于孩子的问题
他明明已经不收徒了但是,谢尔顿对他的请求不只是收徒,而是抚养。但从字里行间来看,这种请求反倒是有一种悲壮之感:他兴许是把自己的一切托付给了查拉图尚未认识的孩子之上,并且恳求他接受这项“伟大”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