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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落在雪月城的屋舍和街道上,百姓在两人身边来来往往,脸上大多都挂着笑容,似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倒是叫那两个从小院出来便一直沉默不语的男子格格不入。
两人走在街道之上,伴随着百姓的交谈之声,竟也默契的都没有询问对方的事,只默默地看着这条极具烟火气息的街道,一时无言。
雷无桀长在江南,雷门的长辈们和师兄弟与他素来交好,日子长了,他那原本就极其肖似其父的性子便也多了几分直率之色,只是那个向来简单明了的红衣少年如今在面对着自己倾慕的姑娘时,竟也难得的有了沉默不语的时候。
他向来是个将自己的所有想法挂在脸上的人,从方才在小院中初次见到对方时便看得出来,他似乎是对叶若依动了真心,只是两人毕竟是初次见面,便是叶啸鹰在起家之前曾是老百姓,可如今到底是在朝为官,叶若依出身将门,也是极重颜面的,他纵然是动了凡心,可为了人家姑娘的名节,也不好直接对对方表达自己的心意。
他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那个在自己记忆中向来喜欢逮着机会就往自己心窝子里戳的青衣公子,心中除了方才在见到叶若依时的惆怅之色,脸上也渐渐地浮现出看热闹的神情。
在雷无桀的记忆中,萧瑟向来都是一副什么事情都在自己意料之中,因而对什么事情都不惊讶的样子,连无心是魔教教主叶鼎之之子这件事,他似乎也并不惊讶,他今日这幅看着像是与什么人久别重逢的惆怅之色,雷无桀还是第一次见。
“萧瑟,你没事儿吧?”出于关心,雷无桀终究是忍不住了,生怕他出了什么问题,结果到头来自己还不知道,“你跟刚才的那位青衣姑娘是不是认识啊?”
萧瑟眉宇轻蹙,薄唇轻启,心中就好似被什么重物压着一般,又像是被千万只蚂蚁爬过一般,令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很疼,很难受,让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可是他自小就倾慕的姑娘,他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即便是小昭化成灰,他也依旧能认出她来。
可小昭出自名门,家中父兄叔伯皆是朝廷重臣,琅琊王氏在北离的地位怕是连萧氏皇族都要礼敬三分,更何况雪月城仅仅只是江湖名城,怎可与立族四百余年而不倒的琅琊王氏攀比?
从前的萧楚河是永安王,是明德帝膝下最宠爱、最优秀的皇子,这才能堪堪配得上相门之女王昭。可如今,他已被削爵,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永安王萧楚河,怎可与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相配?
思及此,萧瑟心中只觉得钝地疼,让他觉得有几分麻木。
他沉默的看了眼身侧那个满是关切的红衣少年,缓缓开口,“没事,怎么了?”
“没什么。”
雷无桀松了口气。
以萧瑟的作风,只要他还能说话便表示他是真的没事。
不过想起他刚才揪着自己衣领子就走的样子,雷无桀心中多了几分愤愤不平,“萧瑟,你刚刚为什么要拉我走啊?”
萧瑟冷笑,面上多了几分不虞,似是对他这种行径大为不屑,“我若是不拉着你走,你是不是要问人家姑娘芳龄几许,是否婚配了?”
“那……”雷无桀似是被戳穿了心事一般,面上愣了一愣,连话也说不清楚了,“我没有!”
“人家姑娘不想回答你的问题,那摆明了就是不想和你多聊,你留在那儿讨什么嫌?你没见那个青衣姑娘从头到尾都没理你吗?也就那白衣姑娘脾气好,才回了你两句。再说了,你若想见她这有何难?司空千落不是和她俩很熟吗?你问唐莲啊。”
虽说萧瑟自己也很想去那个小院见王昭,可当年的那个萧楚河已经被削爵流放,如今的萧瑟早已不是那个与王昭有婚约的永安王,仅仅只是个寻常人,要想去见自己的心上人,还得找个正当理由才行。
毕竟王昭出身士族,有那么多规矩束缚着她,可不比叶若依这样的女儿来的自在,若是损了她的名声,那萧瑟可不就成了那个害她的罪人了。
“对呀!”
雷无桀这才反应过来。
刚才在小院的时候,雷无桀也瞧见了,司空千落与那两个姑娘似乎很熟的样子,一看八成就是朋友,若是有她在,那雷无桀想见她可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