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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整夜的雪终于在后半夜时便已经停了。

屋内静悄悄的，只传来两个姑娘休息时的呼吸声，而外间，夜色沉沉，偶有一阵风拂过，吹动院中灯笼摇摇晃晃，一方皎洁月色隐在云层后，风过时，露出半阙，悄悄地打量着人间。

叶若依难得的睡了个好觉，第二日起来的时候，气色比昨日晚上临睡时好了不少。

这方小院处在雪月城的下关城中，外头很是热闹，但是院子里只住着王昭和叶若依两个人，平日又没什么人来拜访，这才冷清了些。

琅琊王氏五千家规，王昭自小在王家长大，早已养成了早起的习惯，这会儿已天光大亮，难得的迎来一个艳阳天，冬日的暖阳洒落在晶莹剔透的雪上，熠熠生辉。

王昭难得的有了闲情雅致，这会儿正拿着前些日子从集市上买来的小锄头在院子里给绿梅松土。

“若依，你醒啦！”

王昭未曾抬头，但是却有一股清冽的香味儿钻入她的鼻腔。

是沉光幽谷香的味道。

这是叶家独有的，叶若依自己也格外钟爱，王昭与她相识数载，总是能在她身上问到这抹清冽的香味儿。

更何况，这个院子里只有她和叶若依两个人住着，平日也没什么人来，这会儿能在院子里的，除了王昭自己，便只有叶若依了。

叶若依笑着坐在她身后的石桌前，“看来你今天心情不错，还有兴致在这里给绿梅松土。”

“也还好吧。”王昭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语气一如既往地平和，“我今晨出去的时候，听人议论了两句。”

“你也不是个爱听闲话的，到底是什么趣事，竟然得到了你的关注。”叶若依显然也是来了兴致。

王昭出身世家大族，琅琊王氏更有五千家规，有家规约束，她本也不是个爱听闲话的性子，想来这件事定是件被人议论次数多了的，又或是真的是趣事，这才叫她不得不多关注几分。

“你也知道，我每日都会去下关城的主街上买酒，这事儿啊，还是我买酒的时候听到的。”

王昭是个嗜酒如命的性子，只是平日在家中，因为顾及家规，这才不敢放肆，这会儿来到雪月城，她自然得抓住机会好好喝上两回，更何况雪月城的风花雪月确实不错，这才叫王昭更加偏爱了几分。

只是她没想到，今日出去，竟然会听到久违的新鲜事儿。

雪月城很平静，自然不似天启城那般，几乎每天都有新鲜事发生。

王昭站起身来，将绿梅下的浮土踩实，这才坐到叶若依身边，将手中的小锄头一扔，拍拍手上和身上的灰尘和泥土，这才拿起桌上的青瓷茶杯顺手倒了杯热茶递给对方，“听说昨日有人一口气闯到了登天阁的第十四层。”

叶若依闻轻笑着啄了一口热茶，“这个事情的确稀奇。听说自从数年前的老乞丐儿徐为闯阁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能闯到第十四层了，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说是个红衣少年。”王昭笑着续道，“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青衫公子，只是这个青衫公子好像不会武功，所以闯阁的只有那个红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