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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
陡峭的山道上,走着慧能。他步履沉重,一步步地踏着石阶而上。
山坡上个平台,慧能停下了步子,转目看身边的青山。
惠明一伙追赶自己的画面重现。
宝林寺,无尽藏师太向自己要达摩经卷的情形重现。
慧能自语:我现在还只是个行者,可就因为父亲得到了个达摩经卷,就到处遭受追捕。我就是到新的地方,不还会给人家带来麻烦吗。何况,现在知道我有达摩经卷的人又多了个宝林寺的师太,我再走下去,又要引起多少人对达摩经卷的追讨呀。
兰若从天边追来,腾跃着越过山岭,跨过小河,冲着慧能所在的山岭而来。
慧能远远地见到兰若,不由得愣了:我为了念佛,以死避开了兰若的视界了,可她怎么又追来了呢。她得到了达摩经卷,也该历炼许久了,佛也该进入她的心中了,她为什么还要追我呢?
慧能左右观望着,一看旁边有块大石,赶紧躲在石头后面。
兰若腾跃着扑来,扑过大石,扑向远方。
慧能松了一口气,刚要露出脸来,没想到兰若却鬼使神差般地转头回来,一看慧能在石头后躲藏,直扑慧能所在的大石。
慧能见了,赶紧转个圈又躲在石头的另一侧。
兰若狂奔而来,到了大石旁竟然兜起圈子来了,不论慧能怎么躲她都追着,不一会儿一把抓住了他。
慧能站在了兰若的面前。
兰若盯着他,脸都扭曲了:告诉我,为什么装死躲避我?
慧能陪着笑脸:嘿嘿,我不是为了躲避你,而是因为我要念佛,佛门的人不能近女色的。
兰若:哼,胡说。佛教弟子,除了比丘僧就是比丘尼,这就是说男的可信佛,女的也可信佛。现在,你向僧我向尼,咱们都是同师一门了。你躲我干什么?
慧能:可你,却要跟我成亲。出家人是要断了凡俗的,我们不能跟你成婚。
兰若听了呆呆地站在大石边,一下子坐下来,叹口气说:可我们还是一家人。你是比丘僧,我是比丘尼,同样是佛家人。
慧能听了不由得举目看着兰若。
兰若却闭目养神,念起了金刚经来。
慧能呆看着他,经文也涌上心头,不由得坐下来,也念动金刚经文,强压着心动。
云在漂,水在动,连树木草棵都在他们的诵经声中摇晃着。
音乐随即响起,男女唱经声充斥了整个世界。
山水中。
慧能在前,兰若在后,慢慢地走着。
天色暗淡,无有尽头,一座山岭相连,指向天边。
兰若:慧能,难道咱们就这样一直走向天边吗?
慧能停下了脚步:我也不知道该魂归何处,觉得只有走才是解脱。
兰若:你早已解脱了,因为你在念佛,也影响着我念佛,也发展了我这位弟子。
慧能:佛是无边的,佛是全能的,只有影响了大家,让人人念佛,人人从善,才是佛家的愿望。
兰若:可你一直这样走,就能达到目的吗?
慧能:我心还无定,虽然有这样的愿望,可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总觉得,应该找一座寺院,坐下来静心修禅,把思路捋一捋了。
两个人说过又默默地往前走去。
兰若看一眼慧能说:你饿了吗?
慧能:从昨天到今天还没吃饭。
兰若:那好,你坐在这里不要动,我到前面村中化斋来,咱们先填饱肚子再说。
慧能惊讶地问:啊,你会化斋?你能抹开面子?
兰若:哼,你死了后,我成了峰驼寺的师太,一个人曾走遍怀集和四会的村落,化斋是常事。等着,我化斋去,哎,先说好,我走了你可不能再跑了啊。如果敢再跑,见到你时我会与你一块跳崖的。
慧能:哎呀,你去吧,我不会跑的,都饿得走不动了。
兰若:等着啊。
兰若去了,慧能靠着石头坐下,闭上了眼睛。
山坡。
兰若拿着铜钵匆匆地走着。
一个陷阱出现在面前,兰若走过,一下子掉入陷阱中。
陷阱中,长长的竹签子倒插在坑底,兰若却轻轻地落在竹尖上面。
兰若看一下竹签,挥起脚来把竹尖踢得乱飞,不一会儿竹签就都到下,兰若一下子坐在上面。
兰若看着阱壁,突然跳起来,把竹签一个个插在洞壁上,然后踏着竹签走了上去。
天空。
一朵云停在云端。
南海观音菩萨与引渡童子和善财童子站在云端,看着下面。
南海观音菩萨看一眼两个童子,按下云朵,落入凡间。落凡的过程中化作无尽藏师太。
两个童子也化作了两个和尚。
陷阱旁。
兰若从陷阱里爬上来,两个尼姑却站在陷阱上面。
兰若一下子跳上去,怒眉相对:你们要干什么?
无尽藏师太从后面走来,哈哈哈哈大笑。
兰若感到莫明其妙,问道:你笑什么?
无尽藏师太:哼,我遇到个慧能,十分顽固,我向他要达摩经卷,传播人世,他却不给我。我派人跟着他,没想到却有个女菩萨来护着他。怎么女施主,饿了吧,到我的佛寺去,那里有的是斋饭,管够的。
兰若:这么说,这陷阱也是你们设下的了。
无尽藏师太:不不不,出家人慈悲为怀,我们又不杀生,又不着荤,我们设陷阱干什么,只是女施主无意中落入陷阱罢了。
兰若:不,我要回去见慧能,我们一起走。
无尽藏师太:不,我不能让客人从我的寺院走过,还饿着肚子。你去我们寺院,我们把慧能也请去。
兰若:叫我们到你的禅寺,恐怕也只是为了要达摩经卷吧。
无尽藏师太:对,那是达摩佛祖留下的,包涵着佛教原教义。它不可成了某一家的宝贝,而应该成为大众的教义。
两个尼姑:兰若师太,走吧。
兰若不由得问道:你们知道我的来历?
无尽藏师太:是啊,我的侄子刘志略陪慧能来过我的宝林寺,把一切都告诉了我,而且还告诉我,你们曾是恋人。因为慧能决意出家,才以假死离开了你。
兰若无话说了。
无尽藏师太:兰若,你虽然年轻,但也已是师太了。而慧能很可能会成为中华禅宗六祖的。去吧,到我的寺中,我不会亏待你的。
兰若:我们叫了慧能一起走。
无尽藏师太:不用的,我会亲自把他请回。
兰若看一眼无尽藏师太,跟着两个尼姑走了。
山岭。
无尽藏师太匆匆地走着。
前面的大石上靠着慧能,已经睡熟了。